下午的时候白伶生继续录音,因为这部电影时长总共有三个小时,而且云生的戏份很重,经常会有大段大段的对白,加上霍老和刘庆要求严格,所以配音工作并不轻松,预计会花上一个礼拜左右。白伶生就干脆跟学校又请了一个礼拜的假,专心在盛唐赶进度。
晚上六点的时候,盛唐工作室的录音小样公布了。那时很多人正好刚吃完晚饭,拿出手机来一刷,就刷出了这个重磅消息。一直等着的急急忙忙点开来听,原本并不怎么关注的,看到网上炒那么热,也饶有兴趣的听听看。然后一听,就不得了了。
白伶生和齐湛的配音,简直是无缝连接啊!两种不同的声音衔接在一起,竟然让人感觉不到一丝违和!就像同一个人在说话一样!而另一段白伶生独挑大梁的小样,那更是从头到尾酣畅淋漓,配上大气磅礴的背景音乐,简直赞到哭!
天呐我听到了什么!
声控党的福利!耳朵要怀孕系列,建议插耳机听!
毫无违和感好么,霍老的眼光果然没错啊!
而齐湛的粉丝们心里则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滋味杂陈。一开始去听的时候心情很忐忑,很希望能听到好的诠释,但又害怕失望。当听到齐湛的声音出现的时候,他们又激动又伤感,然后害怕失望的心情就越大。然而紧接着,白伶生的声音出现了,那种跟齐湛一样滴水不漏的演技,情绪饱满、富有感染力的腔调,让很多人听着听着,眼眶忽然就湿润了。
很多人转发了录音小样的微薄,然后就真的不说话,只配上大哭的表情,一传十十传百。盛唐的人一直关注着他们的反应,看到这个现象,虽然知道这不是在批评白伶生配的不好,心里也挺难过的。
因为这似乎代表着这些粉丝们终于清醒的意识到齐湛已经不在了的事实,白伶生的声音已经拉开了一个新时代,而他们的男神已经永远停留在逐渐老去的时光里。
无数人想去白伶生的微薄下面求他替他们的男神好好照顾云生,然后这才发现,白伶生根本没有微薄。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为自己辩驳过一句。
他只是默默的录好了音,给大家呈现出了一个最好的衔接。就好像他先前被传出要跟李健结婚的时候一样,也从来没有出来哭诉或斥责。
这么一想,先前骂过他的人更觉得无地自容了,把自己换到他的角度去想一想,该有多难受啊。
不知不觉间,越来越多的人都倒戈到了白伶生这边,一个两个的冒出头来让他加油,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好好诠释云生这个角色。前一刻的疾风暴雨,这一刻仿佛都变成了春日暖阳,就算还有一些人在蹦跶着挑刺,还在找那些有的没的的疑点进行质疑,也不需要白伶生担心了,因为已经有人会主动的站到他这边,替他爽快的反击回去。
至此,关于甄选的争议终于落下,同样被战火波及的盛唐工作室也迎来了粉丝们的感谢,形式一片大好。
白伶生却好像依旧淡定从容,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只是专注的配着音,有很多媒体想要采访他他也给拒绝了。几天下来,盛唐的工作人员也跟他混得很熟,不光光能跟他熟稔的说话,还会大胆的要求上他的威龙坐会儿,感受一下超跑的魅力。
不是他们太放得开,而是白伶生给人的感觉真的很好。他无论什么时候脸上总是带着笑意,很浅,好像天生如此。而且无论你是前台招待还是扫地阿姨,他都能记住每个人的脸和名字,看到你的时候也不吝啬于跟你打个招呼,手里有零食的时候就会大方的分,看到别人手里有的时候,也会笑眯眯的来问你讨。有的时候你逗逗他,不给他,他还真就跟你赖上了,那渴望的眼神盯着吃的东西,不给他都觉得是犯罪。
这样的白伶生,简直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把霍老给看得哭笑不得。现在他在盛唐的地位都不如白伶生了,白伶生一来就有人给吃的,他就是一顺带的,简直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发工资。
这样过了几天之后,配音工作终于即将进入尾声,白伶生心情大好,一回到家就去替唐昭宁喂鱼。
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才喂了一小会儿,金鱼们就挺着肚皮躺在了水面上。
“吃撑了吗?”白伶生疑惑道。
“这是撑死了。”忽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白伶生赶忙回头,“陆伯,你不要总是突然出现好不好?”
“呵呵。”陆伯笑呵呵的,但白伶生总觉得陆伯才是家里最深藏不漏的人,听听这句呵呵,猜八辈子也猜不出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对了陆伯,这鱼怎么会撑死了?我就喂了一点点啊。”
“刚刚少爷回来,已经喂过了。”
“他回来了?”白伶生诧异道,他都不知道啊。
“嗯,现在少爷就在花房里。”
好啊,回来了也不说一声,害他把鱼都给喂死了。白伶生想,未免唐昭宁找他算账,他还是先发制人,先去找他算账好了。
唐家的花房是个很古朴的花房,飞翘的檐角,木制的框架,玻璃的墙面,从外面看就能看到那些造型精致的花架上错落有致的摆着各式各样的盆栽,每个季节都有每个季节独特的色调。
白伶生走进去的时候,唐昭宁正在给他的花浇水,手里拿着个小水壶,肩膀上站着鹦鹉老佛爷,很有闲情雅致。而且还很应景的穿着木屐,披着他那件修着仙鹤图的外袍,看起来飘飘欲仙的样子。
这么远远看过去,不论是修长的身姿还是露在外面的皓腕,都美如画啊。
等等,白伶生,你可是来找他算账的!
白伶生赶紧拍拍脸让自己回神,然后大步走过去,正准备开口算账,却发现唐昭宁的头发还在滴水,这人,敢情是洗完了澡再出来的。
白伶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笑眯眯的歪着头问他:“您这是在浇花还是浇自己呢?”
“嗯?”唐昭宁不解。
“嗯什么嗯,你是身体太好吗?头发不吹干就出来,天冷了连袜子都不穿!”白伶生变脸了。
唐昭宁也不恼,笑着说:“花房里有暖气的。”
“你还有理了是不是?好多天前就开始披皮草的不是你啊?”白伶生简直操碎了心,伸手探了探他手上的温度,脸更黑,“马上回屋去。”
“好好好,我回。”唐昭宁投降了。
白伶生劈手夺过他手里的水壶放在花架上,末了还瞪他一眼,“哼,算你识相。”
也不知道是谁啊,每天晚上都要点香才睡觉,十顿里面有五顿都是药膳。
“哼!哼!”老佛爷也跟在后面表示不屑,“哼!哼!哼!”
白伶生恼怒的回头瞪它,“不准叫了!”
“哼!”
一人一鹦鹉算是杠上了。
于是唐家大宅里的鹅卵石小路上,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白伶生气鼓鼓的走在前面,一只鹦鹉嚣张的飞来飞去跟他斗法,而唐昭宁,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走在后面,只是看向白伶生的目光却很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