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与权势,永远都是最能刺激男人感官的元素。
潘德森干劲十足,协同阿忠,将这些沉重的电影海报,搬运到车厢中后,又匆匆往二号大棚方向走去。
就在刚才,卢灿口头聘请潘德森,成为他的私人助理,负责北美珠宝行业之外的事务处理,这一职位自然要比现在的纳徳轩珠宝北美分公司市场经理一职,更值得期待。
潘德森算是北美分公司的老员工,他从纳徳轩珠宝北美市场开拓时,就已经加入,算起来有两年了,对来自香江的卢氏资本,还是有所了解——今年卢氏加大对北美市场开发力度,其调集的资本,超乎想像。
嘉妮对他的评价不错,这也是卢灿敢直接任用他的原因。
卢灿看重潘德森的另一点,则是他的“注册会计师”身份。
在美国,注册会计师可不仅仅代表着记账,其实更偏向于财务管理与投资管理,甚至还扮演着部分应对财务诉讼的律师角色。
北美作为世界最大的资本市场,卢灿的资本,肯定要涉足的,这次布点潘德森,不过是悄无声息的落下一枚棋子而已。
当然,这些想法,卢灿并没有对潘德森透露。
等潘德森和阿忠赶到二号大棚时,远远就看见卢氏夫妇,蹲在进门口的第二个摊位上,似乎在低声讨论什么,阿木则站在门口,十步远的距离,观察着两人周边的情况。
潘德森掏出香烟,随手递给阿忠一根,笑着问道,“听说维文先生,在香江的收藏馆很大?”
对卢灿,潘德森有些了解,不多,而且都是传闻,现在自己成为他的私人助理,自然要更多的去关注老板信息,所以才想到从这两位身上套点信息。
丁一忠也知道眼前这位身份的改变,有些事情可以让他知道,于是接过香烟,就着对方的
打火机点着,对着他比划个大拇指,“超乎你想象!”
“啊……真是让人钦佩!”潘德森适时的表示惊叹,又问道,“卢家在香江……应该是个很大的家族吧?”
丁一忠看了他一眼,看来对方真的对卢家不算了解。
卢家算是大家族吗?肯定不算,要知道,在今年之前,卢家只有祖孙两人。现在老爷子“发疯”,一口气给孙子找来三个孙媳妇,何尝不是担心家族苗裔不旺?这在香江,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不过这话他自然不会说出口,支吾着点点头。
潘德森确实不清楚卢家现状,他加入纳徳轩珠宝两年,听说这家品牌在香江有二十多年历史,很自然的就以为卢家是个大家族,怎么也不会想到,纳徳轩的高速发展,不过是近五年的事情。
“那……卢家资本掌权……是维文先生?”他最终还是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那是当然!”丁一忠毫不犹豫的肯定。
潘德森心头松了口气,那就好,眼光不由自主的落到那位年轻的老板身上。
卢灿手中拿着一柄花锄,没错,就是非常小巧、用来为花草盆栽松土的锄头。这只花锄很有意思,铜制,十来公分的样子,扁平,跟玩具差不多。
这东西有收藏价值吗?
如果没有锄头把部位镌刻的那四个字,肯定不会有丝毫收藏价值。
“无否自作”四个字,即便卢灿博览群书,涉猎广泛,他也花费足足十分钟才想起来。
无否,是明代造园师计成的字,无否自作,就是他自己所做的一把花锄。
计成,字无否,明代人,生于万历十年,祖居苏州吴江同里会川桥。与他同时代的造园家,有名震天下的松江华亭人张涟。
张涟一直被认为是中国古代最杰出的江南园林风格派的造园大师。他负
责的园林项目,有松江李逢申横云山庄,嘉兴吴昌时竹亭湖墅、朱茂时鹤洲草堂,太仓王时敏乐郊园、南园和西田、吴伟业梅村、钱增天藻园,常熟钱谦益拂水山庄,吴县席本桢东园,嘉定赵洪范南园,金坛虞大复豫园等等。另外,张涟的后人张然,还参与了康熙朝皇家西苑瀛台、玉泉山行宫及畅春园的叠山及规划,成为著名的园林世家——山子张。
这些园林,即便是今天,依旧是中国园林的杰出代表。
相较张涟,计成并没有造成太多的园林(代表作汪士衡的寤园、吴玄的东第园),但他做了一件张涟一辈子也比不上的事——他写出中国历史上第一本园林建筑专著《园治》。
《园冶》由郑元勋题词,阮大铖作序,堪称是一部旷世奇书。
这本书原本名称是《园牧》。
当时有进士曹履吉字元甫来江都访汪士衡,汪在寤园招待曹,约计成相陪。曹元甫对寤园很欣赏,询问计成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可将关仝、荆浩的画境实现成真?
计成遂呈著作手稿于曹。
曹元甫过目,脱口而出:“此乃前无古人的开创,称牧虽不失谦虚,称冶却当之无愧!”计成终于崇祯甲戌年将书付印,更名《园冶》,时年五十有三。
计成这人有个怪毛病,他认为,铜器要比铁器高贵,所以喜欢在建筑中大量使用铜制构建,同时他自己的许多园林治具,都是铜器。
眼前这把铜制花锄,显然就是他当年为自己制作的一柄工具——计成还是一位盆栽园艺师和塑形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