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庞大的存货量,你怎么有信心自己的陶器能卖到如此高价格?”他的手指敲敲自己的报价,“我给出的价格,绝对是你探访到所有价格中,最高的!”
“如果你依旧坚持自己的意见,我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这些物品剔除购买名单。”
阿方索尽管有些心虚,可依旧固执的摆摆手,“尽管你说的没有脱离事实,但你忽略了一点,那就是物品的完整性和艺术表现力……所以你这价格不合理!”
这老头确实花费功夫研究过家中的藏品,连物品的完整性和艺术表现力都说出来——这两点是决定陶器市场价值的三大因素之二,
还有一个就是年代。
卢灿坚决的摇摇头,直接拿笔在价格单的目录上,将这几条打叉——这是表态,这几件瓷器不要了。
这就是交易心理学。
阿方索拧着眉头,盯着卢灿,似乎在揣摩对方是不是在做戏。
然并卵,卢灿真的不再看那些仰韶陶器,低头在剩下几件青铜器上做修改调整,调整最大的是青铜剑和青铜矛,分别改为一万法郎和五千法郎,至于其它几件,也各有降低。
“nonono!”阿方索连连摇头,“如果你这样报价,这交易无法达成。”
卢灿立即将改好的报价单塞给对方,同样很强硬,“那好吧,我们只交易那六件青铜器吧,剩下的这些,您可以继续留着珍藏!”
坏了!自己还是上了这东方小子的当了!一听这话,阿方索立即揉揉额头,这小子太难缠!
那六件青铜器,可谓自家藏品中的精华,尽管对方给的价格挺满意,可是……卖给他之后,剩下的这些,真的难以出手!起码短时间内是无法出售的!
如果按照对方出的价位,这……与他自己的心理价位,落差有些大。
造成这一切的根源,就在第二件自己报价被对方阻止!
狡猾的小家伙!阿方索咬着牙,眉心直跳!
他很想直接拍桌子大吼一声,“你特么滚蛋!”可惜不敢啊,对方给出六件青铜器的价位,还是不错的,绝对是市场最高价!这种客户,很难遇到,错过意味着……
他不是卢灿,根本不清楚这些古董未来会怎样!
阿方索彻底纠结了!
卢灿小口的呷着已经微凉的咖啡,变得稳坐钓鱼台。
阿方索揉着眉心,再度拿起笔,开始又在卢灿的价格基础上修改,这一次,他调整了一件陶器——双耳尖底瓶的价格,又调整了两件青铜器的价格,再度递给卢灿。
呵呵,卢灿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这是……基本同意自己的价格。
重新核一遍,九十八万法
郎,卢灿没在还价,一手轻拍报价单,另一手指向最后一箱子文字资料,笑着说道,“价格我可以同意,不过……那些资料,属于我。”
这次,阿方索很利落的点头答应。
总价格,自己没亏,甚至还小赚一点。两人很快就这次交易,签订协议。
这些东西,属于自己了!卢灿让阿忠和那位司机,去雇一辆货车,稍后直接拉走,顺带着送凯茜太太去银行兑支票。
交易完成,阿方索又回复刚才的好客态度,拉着卢灿参观这座老屋。
这栋房子主体结构三层,三楼有个小平台,几根木杆支撑着,晾晒着两床床单。从第三层到阳台的走廊中,可以看到第四层的尖顶阁楼,里面堆放着满满的杂物,有不少破旧家具,还能瞅见几块画板。
“这些画板怎么放在这里?”看到画板,卢灿再次想起进门墙顶的那五幅黑漆漆的油画框,他试探着问道。
“嗨,那是我儿子乔丹年轻时的习作,凯茜没舍得扔。”老头子一句话将卢灿的满腔捡漏热情扑灭的干干净净。
“是吗?我来欣赏一下他的画作。”卢灿垫脚,从角楼中抽出一幅画作,不经意间,手臂从斜着伸出来的桌腿上蹭过。
拭去厚厚灰尘的那部分,露出暗灰色的狮子形金属包脚!
额?这是典型的巴洛克风格家具!
确切的说,这是属于巴洛克风格中,非常独树一帜的马萨林琢型家具。
17世纪后半期,法国大量出现一种被称“azar”的家具,这是一种有八个支脚的写字桌,最早大约在1642年前后就出现了。“azar”的名字来源于19世纪法国的一个著名的图书馆藏书楼。在17世纪后半期,被称为azar写字桌的时代是法国巴洛克艺术中一种独特的家具风格,一直到路易十四时期的1715年这种家具便消失了。
阁楼上的废旧家具,真的会是马萨林家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