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证明,优秀的艺术表现形式,是压制不住的。时间到了十八世纪末,进入十九世纪,英国水彩画发展,进入井喷时期。这一时期,诞生了英国水彩画五位杰出代表,他们的影响直至今天,因此被后人称之为‘英国水彩画的中兴五祖’。”
其实,八十年代并没有‘中兴五祖’的说法,这一概念是到了二十一世纪,水彩画从艺者总结出来,为弘扬水彩画所作出的“噱头”,被卢灿提前二十年拿出来哄骗女孩子。
那卷
毛白发的老者明显兴趣大增,腿也不晃荡,也不挖耳朵了,身子微微倾斜,全神贯注的“偷听”。
“第一位是托马斯吉尔丁。”
“他的绘画技巧相当具有突破性,从传统的先打灰底再上色,改变为用暖色或关系色打底,集中加强景物的气氛效果,并用光的分布来突出对比。”
“这一改变带来什么影响呢?充分利用水彩明快透明的特点,让水彩画作品,表现出如同油画般强烈的光色关系。让水彩画从视觉感官上,不弱于油画作品。”
“第二位是约瑟梅洛德威廉透纳。”
“他的最大贡献是创建水彩画中的印象派,他在色彩、空间与意境上的处理,已经登峰造极,其印象派的表现风格,反哺给当时欧洲的油画,从而诞生油画中的印象派。”
“第三位是约翰瓦莱。”
听到这个名字,那位老者眉头微皱,不过,卢灿接下来的话语让他释然——这位东方年轻人,舍弃约翰康斯太勃,还是有点道理。
“他之所以被人尊崇,除了本身高超的水彩画技艺外,他还是一名非常出色的教师。他的弟子中,出名的有考普莱菲尔丁、德温特、戴维考克斯、威廉亨利亨特等等,直接将水彩画的影响力延伸到二十世纪上半叶。”
“因此,他也可以位列中兴五祖之一。”
“已经三位了,还有一位是谁?”阿欣在旁边曲着手指帮卢灿记着呢。
“理查德德波克斯波宁顿。”卢灿说出这一名字,那位老者同样不太认同,侧耳偷听卢灿对此解释。
“他的画作和画法,在当时并非最有名气的,但是他有一个巨大的贡献,同时代的水彩画家,无法比拟。”
“那就是……他是真正将英国水彩画推向欧
洲大陆的第一人。”
“他在英国学习水彩画,后来应邀担任法兰西学术院,也就是是法国画院(法兰西美术院)的教授,同时还受聘于法国宫廷画室十年。在此期间,他不懈余力的推广英国水彩画,为英国水彩画盛行欧洲,打下非常不错的基础。”
那位老者算是明白过来,眼前的年轻人所谓的“中兴五祖”并不是按照绘画成就来总结的,而是依据对英国水彩画的贡献来衡量。
如果这么划分,似乎也没错!
至于考普莱菲尔丁为什么能位列五祖,老者自行推断出来——此人虽然画技不算顶尖大师级别,可他数次游学北美,为美国的美术发展事业,美国的水彩画,奠定基础。
果不其然,卢灿的说法,与他的猜测基本一致。
他抬头看看卢灿,这年轻人是谁的弟子?也是牛津大学哪一所学院的学生?怎么对英国水彩画的历史如此熟悉?
这让他对卢灿充满兴趣。
卢灿与孙瑞欣已经尽兴,正准备上塔楼去远眺牛津城,身边突然响起熟悉的汉语!是的,汉语,尽管一开始吭吭哧哧,但咬字还算清晰,还带有一点郑光荣的“川味”。
“嗨!两……位……好!能认识一下吗?”
是那位喜洋洋老者,笑容满面的走过来,伸着长长的手臂。
卢灿瞬间尴尬了!自己在这胡说八道,卖弄后世的“网络知识”,哄骗女孩子,结果撞上一位懂中国话的真正内行人!
阿欣抬头看看卢灿,她也有些懵,什么时候汉语这么普及了?
看着发愣的两人,那位老者收回手臂,很老顽童式的耸耸肩,摊开手臂,“很抱歉打扰两位……我年轻时在中国住了六年……经历了那场残酷的战争,所以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