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灿很快就明白怎么玩了。
尽管吉瑞和杨坤都向他解释过,可现场观看,还是太震撼。
最中间的花坛上面,林立着八十块各色翡翠毛料,最大的人高,小的如面盆,形同石林般,彼此之间留有空隙,被七弯八绕的警戒线,构成一个循环通道。途径这条警戒通道,会让选手看到翡翠的全部面貌,当然,也可以上手,但不允许跨过警戒线。
一共有一千多组报名,近两千五百人参加,都涌上花坛?那还看什么?只能看见脚!
别急,组委会还是有办法的。
在这花坛外围,组委会又拉上两道圆形警戒线,构成距离花坛六米的三人宽圆环。这一圆环与花坛上的行径路线相通。
组委会有专人维持秩序,安排所有参加辨玉的团队及个人,进入圆环部位,然后按照进场的秩序,上花坛近距离观看那些毛料,考虑花坛上最多容纳两百人,因此,大家的行进速度非常快,近距离接触八十块毛料,最多也只有三十分钟,然后又下到花坛外围的圆环中,用望远镜赌石。
是的,不仅卢灿几人带了望远镜,基本上每一位参赛选手,都挂着望远镜——由于大多数活动时间都在距离花坛六米远的距离,只有望远镜才能看得清楚细节。
卢灿苦笑着朝田乐群吐吐舌头,还第一次见过用望远镜赌石的!
难怪这辨玉节举办这么多届,仅有简寨大师一人拿到三届特等大奖。这种辨玉方式,近乎无解——三十分钟鉴别八十块毛料,剩余时间,只能用望远镜看边边角角——别忘了,台上还有人活动,他们会遮挡住毛料。
所以,真正算起来,辨玉时间只有近距离接触的三十分钟,短短时间内,拿下那些摊主精心挑选的“疑石”,何其难!
这一瞬间,卢灿对简寨大师的景仰,可谓滔滔江水……
何其神也!
“阿灿有信心吗?”和他说话的是高世杰。
此老经历上次惨败给率东
来,大病一场,痊愈之后依旧担任杨家赌石总监。据杨坤所言,他的心性变得更沉稳,赌石之时,观察更仔细,言下之意,他的赌石能力更胜以往。
没和他对赌过,但此次见到高世杰,有一种温润如玉的内敛,杨坤所言非虚。
卢灿带着一丝苦笑,摇摇头。不谦虚,这种玩法,他确实没把握。
“简寨大师……真是神人。”他感慨一句。
高世杰伸手拍拍他胳膊,笑笑,“你是最能接近甚至超过他的人。”
呃,这是最近几天,自己第二次听到这种说法了。卢灿一怔,继而摇摇头,“我的心思不属于赌石……”
一脸聚思凝神的高世杰,很认真的问道,“你知道简寨大师什么时间才让赌石界的老家伙真正仰之弥高,难以企及吗?你就没想过率东来为什么要远离龙肯山寨,前往滇省玉雕学校担任校长吗?你知道木天鹰老家伙为什么窝在家中天天品茶不问世事吗?”
连着三个问题,把卢灿问愣了。
“简寨大师年轻时的战绩,虽然出色,可我的四十八连胜,并不比他差多少。真正让人有着无法追赶的窒息感,还是他在定居泰国,躬耕田地十年之后的再度出山。”
“那是1963年夏天,他和木天鹰的一场三番对决,我刚好在密支那,有幸现场观摩。”
“当时,看到他在赌石间行云流水般的步伐,还有信手拈来的动作,我就有感觉,木天鹰老爷子要输!”
这可是一场传说之战,卢灿顿时感觉口干舌燥,咽咽唾沫,问道,“就……是那场二比一的对决?”
卢灿从来不会因为和木天鹰老爷子交手过一次——当时凭借黑色曼陀罗拿到第一,就对木老产生轻视。那种群赛,偶然性太大,并不能反应真实的个人实力。
最能体现个人实力的,还是一对一三番赛、五番赛。木天鹰的赌石水平,绝对是超一流,自己若是碰上他,会非常危险。
可听高世
杰的语气,那场三番赛,简寨大师似乎在碾压木天鹰,这就太骇人了!
高世杰点点头,“就是那场!木老输的心服口服!”
“真的……入……神?”
卢灿挠挠头,盯着对方看,高世杰缓缓点头,“简寨大师离开缅北时,他和木天鹰,基本同一水平线,但十年劳作,沉心静气,再出山已然不同,只能仰望。”
卢灿倒吸口凉气,难怪有传言,木天鹰扳回一局却脸色漆黑!合着木老也意识到,自己和简寨大师的差距是天堑与鸿沟!
“您是说……沉心静气?”高世杰强调两遍“躬耕田野,沉心静气”,卢灿意识到这应该是关键。
高老爷子点点头,“以前我也不懂这个道理,可上次输给率东来,躺在家中静修时,我才有了体悟。”
卢灿听得很认真,这是高世杰在传颂他的人生经验给自己。
“赌石这东西,说简单很简单,翻来覆去的,其实就是那些内容:皮、色、蟒、癣、枯;筋、水、沙、绺、雾。每一种表现特征,可能会引发哪些变化,一般的赌石师傅,都能说个七七八八,可是,为什么有的人水平就能比别人高?”
为什么?卢灿很想知道!
他牵着田乐群的手,不知不觉的用力捏着,目不转睛的盯着高世杰。
“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