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丁欢一阵剧烈咳嗽,身子佝偻成一团,扶着阳台栏杆,“卢少……你别误会,我……咳咳……”
不误会?事实摆在眼前,怎么还是误会?卢灿瞥了瞥他,语气自然没有刚来时的客气与尊敬,“丁老先生很缺钱?”
“如果缺钱,你大可以在稍后我们交易时提高报价就是了,卢家还不缺这点……你这苦心孤诣的安排东瀛人来撞车……难道就不怕我稍后出门找这些人,联手压丁家一把?”
“你!”丁欢气结,抬眼看着卢灿。
卢灿的话,还真不是威胁,卖家撞车抬价,最怕的就是买家联手。
“你不知道情况,瞎说什么呢!”不忿的话语,来自丁欢身边的女儿丁瑶口中。她双目圆睁,怒气冲冲的看着卢灿。
“唉……算了,阿瑶!这事是我们不对!”丁
欢拉住女儿,重重叹了口气,摇摇头,在女儿的扶持下,直接向二楼右侧的屋子走去。
卢灿看着两人的背影,眼中冷光闪了闪,此刻,他愤怒至极。
“阿灿……”温碧璃不知何时站到他身边,摇摇他的手臂,轻声喊道。
“阿灿,刚才丁瑶和我大概说了说情况。”她又说道。
“什么情况?”
卢灿眼睛盯着楼下,那位三十岁左右的丁家年轻人,应该就是丁伟胜,已经带着六位东瀛人,走进院子。一行人还抬头向楼上看了看,当前的那位,三十岁左右,见到卢灿站在二楼阳台,还侧身问丁伟胜什么。
“三菱在马来西亚投资建设汽车生产线,丁伟胜留学东瀛,结识了三菱汽车的一位股东的儿子,因此,他想要在马来三菱的新工厂中投资。丁家没钱,丁伟胜想要卖家中藏品,丁老不同意,他们父子还大吵一架……”
“刚好,三菱汽车公司的一位股东,喜欢中国藏品,丁伟胜想要出手给他,因此回绝了我们上门拜访的邀请,可丁老……不想这些藏品外流到东瀛那边,又给我们打电话……”
就这些?卖藏品投资三菱在吉隆坡的汽车制造厂?不想出售给东瀛人才给自己打电话?不是做局?
呵呵!这些话都是出自丁瑶之口,卢灿自然不会相信,这中间漏洞很多,譬如丁欢怎么就被人打了?丁瑶出轨的流言又是怎么回事?
算了,不去想这些!卢灿尽管很郁闷,可已经上门了,让他放弃丁家藏品,这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对手还是东瀛的一帮人!
今天这个闷亏,自己吃定了!
卢灿没说话,将两只手掌,捏得咯咯响,此时,丁一忠抢在那帮人之前上楼,低声说了句。呃,那位三十岁
左右的人,真是丁伟胜。
来不及和丁一忠说话,他快步走过回廊,走进刚才丁氏fù_nǚ 进入的房间,
卢灿快速扫了这件收藏室,大约有两百平米,二十多个三层带柜子的桁架,如果摆满,大约有七八百件藏品。面前的几列桁架上,陈列的是瓷器和陶器。
丁氏fù_nǚ 正在一排桁架前,丁欢手中拿着一件瓷器,见卢灿进来,没有理会,自顾自的擦拭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那是一件釉里红八角梅瓶,釉下铜红彩绘、拔白龙纹。
卢灿目光凝了凝,这件物品,具有典型的元代釉里红特征。
元代釉里红瓷器,是中国陶瓷史上重要发明之一,由元代景德镇工匠首创。元代之前,景德镇窑口的瓷器,并不出名,其瓷器的品质并不算出色。烧制釉里红瓷器要求有较高的温度,对烧制技术有相当高的要求,因此,釉里红的成功,为景德镇的烧瓷工艺积累雄厚的技术和经验。
因此也可以说,景德镇能成为后世世界闻名的“瓷都”,元釉里红就是开端。
在它之后,又有元明青花、粉彩等,让景德镇扬名天下。
在卢灿的记忆中,流传至今的元代釉里红大器,总量不过百,可见它的珍贵性。
单此一件,就让卢灿颇为心动。
“丁老,今天的事情……我只要一个公平出价权!”卢灿盯着他手中的釉里红,说道。
卢灿这话似乎问得很无厘头,既然对方邀请来出价,不选择价格最高的?
呵呵,别忘了,瓷王堂藏品,虎园的报价可不如东瀛人长泽甚多,最后还不是拿到手?
今天这桩交易,如果丁伟胜决意讨好东瀛人,卢灿还真的一件都拿不走!
他不得不在丁伟胜到来之前,找丁欢把这件事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