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虎园的建筑,呈现“双”字型,这是福伯自己看的风水,一帮老爷子们决定的。
草书“双”字是仅次于倒“8”字的内循环字,有生生不息之相,取举世无双、好事成双的寓意。
为何不用倒“8”字?
呵呵,在风水学上,无进无出的结构,本身就是死循环,反而不美。
原来的虎豹别墅,是双字最上面的顶横,其他建筑沿着双字路建设。唯一的入口,留在双字左边的撇上,出口留在右侧的捺上。
园区左侧建设有四百多个车位的停车场,新增加的大坑公交车站,距离入口也就五十步圆,交通非常方便。
园区内不允许行车,即便是卢灿,他也只能将车子停在停车场,然后坐着安保队员开来的电瓶车进去。
虎园博物馆,现在是纳徳轩安保的重点看守对象,足足有八十多名安保队员,分布在各所建筑内。
双字结构的左侧,是新建的办公楼,右侧是员工宿舍房,各有好几排房子。
卢灿抵达虎园博物馆时,戴静贤、奎荣、谭日士三人,领着一帮人,站在台阶上欢迎。这里有从内陆带回来的十多位鉴定师、修复
师,也有李林灿去台岛招募来的专家,帮手,更多的是福伯花费一年多精力,培养起来的员工。
人强马壮啊!看得卢灿心神恍惚!
巨量资金的投入终于看到成果,虎园,真的成了!
听说虎园东家要来给大家讲授如何辨别彩陶真伪,原本只能容纳一百五十人的培训讲堂,容纳进来四百多人——这一数目字已经占据虎园正式员工的八成。
混脸熟的有之;持怀疑态度的有之;求知的有之;看热闹的也有之……
连李林灿老爷子、谭乐老爷子、福伯等老家伙们都来了。李林灿还在!
讲桌上摆放着三尊赝品北魏陶俑,另外还有一只大箱子,是戴静贤从库房调出来的一尊唐三彩马。这件自然是真品,卢灿拿它来做对比的。
卢灿走上讲台挥挥手压下如潮的掌声,笑着说道:“没必要,今天不是来致感谢辞的,大家想听的那些话,我会在试营业当天再说。”
台下不少人诧异,还真的来给大家上课的?不是来宣示自己存在的?
他拿起一尊女乐陶俑,“去芜存菁,是博物馆的第一课题。”
“芜是杂草,菁是韭菜花,也就是粮食蔬菜。如何识别芜草?是我们所有鉴定工作者都需要时刻学习的第一要素。”
“借助虎园第一次收购赝品这件事,我和大家分享一下,如何识别彩陶制品的真伪!顺便提醒一句,以后仿制的赝品会越来越多,大家一定要与时俱进,学习新的鉴定技巧。”
“防微杜渐!谨防以后再度出现赝品青铜器、高仿瓷器等,混入博物馆。”
他盘弄着这尊女乐陶俑,继续说道,“这是一件型制上仿制北魏陶俑的赝品,仿制的惟妙惟肖,堪称高仿、精仿!从他仿制风格和雕工特点上,我甚至都能推断这些赝品出自哪里?”
嗯?这句话有些满了吧,连李林灿都有些不太相信。
“不出意外,这些东西出自内陆孟津南石山村高家。”
“二十年代初,这个村里出现一位彩陶仿作高手,他叫高良田。此人最著名的事迹就是仿作了三尊唐三彩马,被东瀛中山商会以四万大洋收购。还有九尊北魏陶俑被美国大都会博物馆以五万美元的价格收购。”
“所以,对这件
货品看走眼的鉴定师,也无需灰心,只要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努力学习即可。”
福伯对中原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侧过脑袋轻声问李林灿,“有这人?”
李林灿眼睛直冒光,点点头,“我很好奇这小子从哪儿得来的消息?这两件事当年被这两家视为奇耻大辱,一直遮掩,而高良田自己自然不会说……”
呵呵,无它,后世研究彩陶赝品的文章很多,自然带出来了。
“当然,这件物品肯定不是高良田大师的手笔,而是他后人作品,在釉面处理、土锈、雕工等方面,与高老先生的作品,有着一定的差距。”
“鉴定这件北魏陶俑,需要从胎、釉、型、工、旧这几个方面着手。”
“最大的破绽在土锈。”
李林灿情不自禁的点头,这些赝品,他之所以能发现,正是因为土锈。
“自然土锈它是随着墓穴的坍塌以后,淤泥一点一点淤进去,一层一层淤进去的,这样的土锈非常有层次感。”
他将手中的陶俑举起来示意,“赝品所采用的上土锈最通常的做法是掩埋入土,并且在土壤中混合一定的酸液。埋上半年三个月,也会上土锈。可这种土锈,它往往是颗粒状的,滚圆的。”
“两者的差别很大,大家别急,稍后都可以上手看看。”
“鉴别古陶器第二大方法,就是开片。”
“如同瓷器一样,三彩和陶人,二轮入窑低温烧釉,同样有开片。老物件的开片自然而密集,像干枯开裂的河床一样,往往开裂的每一片的开片中心是往下凹下去的,而赝品开片的中心是平整或者鼓起的。”
卢灿通过对比法,列出七八种他所知道的鉴定古陶器的相关方法,让虎园的鉴定师大开眼界。
这一堂课,也算是奠定卢灿在虎园中的地位——原本有很多鉴定师一直怀疑他的鉴定水平。
就连李林灿在会后,也拍着他的肩膀,难得夸奖一句,“你个臭小子,还是有点货色的!要不……你跟我学考古吧?”
收藏,是兴趣、爱好,甚至可以说是事业,可是……考古研究,就太乏味了。
“不成啊,我需要赚钱,养活这么大的园子呢!”卢灿摊摊手,表情很无奈。
老爷子顿时不说话了,他很清楚,虎园虽然试营业在即,可真正想要赚钱,还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