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发!把阿灿带来的点心,给大家都抓点!都尝尝,好东西呢。”他自己动手,拆开一只茶点箱子,抓一把,往周边贺喜的人手中塞。
……
水涨船高,田乐群说是回家帮忙,可根本就插不进去手。连以前
对她态度一般的二姨太,也笑着脸,把她从灶房推出去,“去!去!陪阿灿在村里走走。这里烟熏火燎的,有人,不用你。”
今天帮忙的人,确实不少。
“走吧,我们四处转转?”这里人多,呼三喝四的,不时的有田家人来招呼,还有孩子的吵闹声,卢灿不是很喜欢这种吵闹的环境,于是招呼道。
“我从小转到大,有什么好转的?”田乐群白了他一眼,不过,还是很顺从的跟着他出了院门。
村子前面不远,就是城门河,这条淡水河是沙田的生命之河。田思崀的水围子,就在河边,听田乐群描述,早年她们家养虾,是在稻田中放养,现在已经不种水稻,专门养虾。
抵达城门河岸边,沿河公路一向东一向西。
田乐群站住脚步,微斜着脑袋问道:“往哪儿走?”
“这是你家,好不好?”
“往东是新建的沙田马场,往西就是田家祠堂,你选择。”
沙田马场是1978年建立的香江第二个赛马场,投入运营时间不长,第二座看台尚未建设完毕。近两年原本跑马地赛马场的很多赛事,都移到这边举办。一到赛马日,人山人海的,为沙田的经济增长很是出了一把力。
沙田马场在火炭约,离这里有点距离,上辈子卢灿连奥运场馆都看过无数次,也不稀奇,于是,嬉笑着说道:“走,我们去田氏祠堂看看。我也拜拜田姨的老祖宗,感谢他们送给我这么好的闺女。”
“切!一张嘴越来越油滑!”话虽如此,脸上还是嫣红娇笑一片。
往西五百米不到,就看到一座牌坊,后面则是一栋唐楼,这就是田氏祠堂。
卢灿来过田姨家几次,可是还真的没来这边转过。
“这房子有些年头了哇?”卢灿摸摸面前的四柱三门的木牌坊,木柱足有三十公分粗细,裂纹很深,柚木的。牌坊两侧,每根木柱都有双支撑,很牢固。顶部为飞檐斗拱,陶瓦遮天,
竟然还有款?
卢灿目力惊人,依稀能辨认出咸丰十年(1860年)黎文源的钤印与题跋。
哟?没看出
来,田氏祠堂竟然出自大家之手,田氏居住在沙田的历史不短啊。
黎文源是谁?很多人不知道,但此人对岭南美术的发展有着相当的贡献。
番禹沙湾乡人,活动于清咸丰、同治年间。工壁画、灰塑、砖雕、石雕,壁画善画人物、山水、花卉、鸟兽。
他的三个儿子黎普生三兄弟和弟子杨瑞石等人,他们都是专擅壁画、灰塑、砖雕、石雕的能工巧匠。粤省的四大名园、羊城陈家祠等的艺术建筑,都有这些人的作品。
他的传人中,以杨瑞石最为有名,被称为现代南派壁画之祖。
卢灿暗忖,当年田氏在香江,一定是望族。
祠堂大门紧闭,卢灿想要进去给田氏老祖宗磕头的愿望落空。
“我带你去上一炷香吧。”
见卢灿屡屡拿这话开玩笑,田乐群拉着他的手,走向祠堂右侧边房。
这里是香炉房,田氏族人不可无故进祠堂,想要祭奠先祖,可以来这里敬香。
香炉房不大,照壁上供奉着“田氏历代祖宗神位”的牌位。前面是一张榉木条案,摆放着三盏供奉果盘,都已经空空如也,估计被孩子们偷吃了。
条案前面则是三只锦墩,让人磕头用的。
跟着田乐群,恭恭敬敬的上香,磕头后,两人在锦墩上坐下。
卢灿的目光便落在香炉房门侧面的那尊高大的铜炉上。
香炉高一米五,腹径为六十公分,三只象足支撑,双耳外撇,耳有方孔。炉壁有字“皇图永固帝道遐昌”。
咦?卢灿一骨碌爬起来,蹲到这尊香炉面前。
好东西啊!
香炉的腹壁下方,还有一方小字“弘治元年六月,帝赐禅院纳福炉,敕令内院督造”。
这东西竟然是明孝宗朱祐樘年代的?
而且是弘治登基改年号时,赏赐给天下各大禅院的供奉香炉!
这好东西,怎么流落到香江?成为田氏家族的奉香炉?
“怎么?这也是好东西?”田乐群凑过来。
卢灿兴奋的搂着她,亲了一口,“你们田家还真有宝贝呢!”
这座巨型香炉,和正德款香炉,都可以算得上虎园博物馆金属器馆的镇馆之宝呢。
嘿嘿,正德皇帝,还是弘治皇帝的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