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南北宗论提出的批判,主要基于几点:
其一、董其昌人为的分裂南北画坛,造成事实上的艺术族群分裂,殊为不智;
其二、董用画法中的“渲淡”与“钩斫”,来区分流派显得过于简单生硬,殊为不明;
其三、董其昌在有意识的抬高王维的地位,彰显山水画派地位。
按照李林灿的认知,王摩诘诗书画三绝中,典型的“画不如字,字不如诗”,难以担纲南宗之祖的位置。(个人意见,勿喷!)
卢灿很能理解,20世纪初的新文化运动中,康有为、陈独秀、徐悲鸿等一批名宿大家,都对中国画派、董其昌的南北宗论,提出严厉的批驳。
相比他们,李林灿不过是一位深受影响的后进学子而已。
理解归理解,他的话,卢灿只是笑笑,可不附和。
自己只是个鉴定家和收藏家,不是文化研究型学者,不掺合这些事——有反对的必然就有赞同的,没必要为这种事情得罪一批书画大家,那样,会影响以后的收藏交流工作。
这一周时间,除了
跟老爷子后面学习明清画派的鉴定知识,卢灿还带着温阿四,在阿尔达汗的陪同下,逐一拜访拉普小镇上的穆斯林头面人物家族。
嘿嘿,目的嘛,自然是他们家的藏品!
卢灿在拉普小镇高价回收文玩一事,在小镇上搅起一阵风暴。家家户户翻箱倒柜的寻找老东西,找到一点有历史的东西,勿论贵贱,一律送到阿尔达汗家的大院子里。那里有人鉴定,只要有点价值,开价要比送去瓦城典当行强太多。
这些人中,不包含小镇上的头面人物——他们不缺钱,可偏偏他们家中的好东西最多,最有价值。不得已,卢灿只得拉着阿尔达汗一起,挨家挨户的上门拜访。
有收获吗?当然有!
拉普小镇镇长,伊斯兰长老会会长纳义勒,就转手给卢灿十四件青铜器。其中有一尊盉(音和)器,恰好可以弥补卢灿从福记当铺所收来的青铜酒器中的缺失。
这是一尊战国后期,蜀地所流行的青铜盉器,壶盖为蜀地金沙文化中特有的太阳鸟型制,扁腹,腹壁为罗圈纹线,一圈圈的像波浪般散开,有金沙文化的太阳崇拜意味。前有弯曲的似鹤嘴的流(壶嘴),后有后有鋬音畔,手柄,四足,鸟足型制。
李林灿看到后,啧啧称奇,他也没见过这种风格的铜器——完全不同于中原文化的铜器风格。但他依旧能凭借丰富的经验,一口断定,这是出自蜀地,而且极有可能是蜀地后鱼凫时代的祭祀用品。
可惜,此时的金沙遗址尚未挖掘,无实物可以对比。
此物虽好,但卢灿最大的收获却是象牙器。
此前,象牙器一直是卢灿的空缺项,但这次算是补足短板。
请来象牙佛像九座,转手收购老象牙鼻烟壶六枚,象牙圆筒烟盒两尊,象牙烟杆一挑。不仅如此,还在一户人家,扒拉出来两幅象牙砚屏。其中一幅浅刻山水砚屏,右下角刻有清晰的“沐府”印记,应该是来自丽江沐府。
卢灿相信,如果自己能在这
边在住上一些日子,应该还能淘换到好东西,可惜,时间不许可了。
因为潘云耕、葛七两人回来了。
借助鬼手的机械之力,沿着胡康河,简易公路已经修到山脚,再往山上走,进度更慢。潘云耕、葛七几人一商量,决定带队伍往前突几公里,探探路。
昨天,他们终于找到卢灿所言的宝藏山洞,今天一大早就赶回腊戌,找卢灿汇报情况。
位置既然已经确定,那自己三人的主战场就要转移。
至于李林灿一行人,卢灿准备送他们回香江。
“你不回香江?准备去哪儿?”见卢灿要离开,阿尔达汗和杨坤同样也要离开,其他人都在收拾行装,李林灿拦住卢灿问道。
大柱叔被自己安排,陪同杨天和、率东来前往滇省,代表卢家参与玉雕学校合作的谈判工作。没有大柱叔的陪同,自己再一走,老先生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李林灿的脾气不仅怪,而且还有些傲,和阿尔达汗、奎荣的交流都不算多,更别说和马辉义、温阿四了。
“您老负责帮我把这些珍贵文物押送回香江吧!我去胡康河谷走走。”
“胡康河谷?去哪儿干嘛?那就是个死人堆!”老先生对胡康河谷之战一清二楚。
卢灿挠挠头,这老家伙,好奇心还真强。
得,告诉他吧,反正这批货物取出来后,最终也要他和福老两人带队接手。
“第十八师团掩埋的宝藏?!”老家伙嘴巴张得极大!
下一句话,卢灿早就料到,“不行,我也要去!”
去就去吧,有他在,自己的物品分类工作,也能轻松很多。
反正据潘云耕说,不算危险。
奎荣、马辉义、温阿四,带一拨安保,押送着卢灿这次来缅北的收获,以及他们自己收来的物件,从腊戌上船,到仰光换乘国际轮渡,回香江。
卢灿则和兴致勃勃的阿尔达汗、杨坤,哦,还有李林灿李老,四人在众多安保的拥簇下,同样登上北上的小船,前往那个叫做“猴背”的前进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