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灿向前迈出一步,伸手准备拉他起来,被怒极的颜润之一掌拍开。
刚才摔碎东西的女工,见师兄额头红肿,坐在地上不起来,还以为他伤得多严重。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扑过去,再度发出一声尖叫,“大师兄被人打了!”
大师兄被打?这还了得?
正在陈列物品的老方窑的那帮学徒、工人、弟子们,嗡!全都涌到大堂。有几人去掺扶大师兄,剩下的人,很快将卢灿团团围住!
这个冒失鬼,竟然是蔡老方夫妇的大弟子?
卢灿有点晕!
这还没见蔡老方夫妇的面,就把他的大弟子给伤了!
刚才卢灿还琢磨着,向他们夫妇请教有关釉色方面的几个小问题。老方窑的瓷骨不行,但瓷色、瓷釉、瓷神,还是一流以上水准的,现在看来没戏了!
这还不算什么,竟然又有愣头青出面,伸手想要推卢灿一把,还叫嚷着,“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打人?”
因为今天做客,安全应该没问题,卢灿就
给丁一忠他们放了一天假,逛逛台北,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
做客,做到被人蒙头狠揍一顿,那可真是笑话了!
这件冲突,发生的非常快,从颜润之叫喊,到他倒地不起,再到一干人将卢灿团团围住,不过分钟。
楚臣刚才一直在咖啡座那边,和两位收藏界的朋友聊天,根本没注意到这件事。等他站起来时,才发现似乎是卢灿被围在中间。
一惊,连忙往这边赶。
好在卢灿的社会阅历,要比一般的年轻人强。
他一手拨开那位愣头青的手臂,另一只手,快速从怀中掏出邀请函,狠狠的砸在那位想动手的愣头青的脸上,一声怒喝,“这就是蔡老方的待客之道吗?蔡老方就这么管教你们的?你们想要干什么!”
这声怒吼很有震慑力!
一干围过来的人员,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下来。今天到场的,可都是蔡老方夫妇邀请的客人,换句话说,要么是老方窑的重要客户,要么是师傅师娘的朋友。今天的事情,已经丢丑了,这小年轻要真是师傅师娘邀请来的嘉宾,把他揍了,那老方窑的脸算是丢尽了。
那愣头青,低头打开卢灿砸过来的请柬,看完后,神情有些茫然。
“大……大师兄,怎……怎么办?”那愣头青很自然的将目光转向大师兄。
颜润之刚刚起身,额头红肿的很厉害,他忿忿的看了卢灿一眼,接过师弟递来的请柬。
另有几个人挤过来看了遍,上面写得很清楚,“兹诚邀卢明熠先生光临老方窑品瓷会”,落款处是师傅师娘两人的签名。字迹没错,真的是嘉宾!
师傅师娘怎么请这么个小年轻过来?这不是坑我吗?
心中虽然不忿,可他到底是大师兄,很快想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没看见越来越多的嘉宾围过来了吗?
沉默了片刻,他无力的挥挥手,“还不去干活?看什么看?”
一帮师兄弟、学徒,顿时作鸟兽散。
“李……李先生,对不起!刚才是我莽撞了!”尽管心底恨不得将卢灿按在大理石地面,不停的摩擦
,可此时,他还是不得不低头,向卢灿躬身道歉。
此时,楚臣刚好冲过来,上下打量卢灿一番,还好,没挨打,否则,回去跟郑胖子怎么交代?
“怎么回事?阿灿!”心中总算松了口气,楚臣用古怪的神色看着卢灿。
卢灿看了颜润之一眼,从他手中抽过那封邀请函,没理会对方的道歉,扭头对楚臣笑笑,“没事楚叔,误会!”
没看见人家额头肿起一大块吗?这叫没事?楚臣腹诽道,做客做到和主人大弟子打架的地步,也是少见。他一直在努力的憋着笑呢。
两人转身,再度走向咖啡座。
颜润之手捧着额头,心底恨得牙痒痒,今天这面子真的丢光光!这品瓷会,自己是待不下去了。
见那位摔碎东西的小师妹还在身边,“徐师妹,你去找师傅师娘,我去医院看看。”
颜润之连后续展会工作也没交代,急匆匆出门。
老方窑的窑口,距离歌林酒店并不远,很快蔡老方夫妇匆匆赶过来。
人心总有偏向。
颜润之是台岛知名画家颜水龙的嫡孙,颜水龙对蔡老方有恩——1972—75年,蔡老方应颜水龙的邀请,担任实践家专科美术学院的工科陶艺老师。这三年中,在颜水龙的教授下,蔡老方的配色技艺大成。
他们夫妇已经问过弟子,徐师妹的陈述,自然要偏颇向师兄,再加上卢灿因创办瓷厂所戴上的纨绔名头,所以尽管蔡老方夫妇向卢灿表示歉意,但看他的眼神,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丝厌恶和轻蔑。
而卢灿原本就对这两位教育弟子的方式很不满意,现在的感受又并不友好,故此,他的心底,也没有接受对方的歉意。
香江的润馨瓷器与台岛的老方窑口,就此交恶。
总之,今天算是趁兴而去,败兴而归!
不过,接下来的拜访李林灿,让他收获满满!
奇人有异行,果真如此!
……
有关台岛瓷器有色、有型、有神,无骨的评价,一家之言,不同意者一笑而过。
不过,台岛的瓷坯、还有烧制的温度跟不上,是真实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