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了!”坂本点头表示感谢后,很专业的从上衣口袋中拿出手套和放大镜,伏在柜台上,仔细观瞧。
卢灿后退一步,眼角余光却发现,金克成一直没说话,正盯着自己看呢。心中一颤,如同做贼被抓的感觉,心底暗道不好。
这就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其实当初的交易,虽然是卢灿设局,可是,那桩交易自始自终都是中田骏自己主动要求的,即便金克成说出来,与卢灿的关系也不大,只能怪中田骏和金克成走眼而已。
不行,得想个办法,主动将这件事挑出来,否则被这家伙在背后说几句坏话,更要命。
七八十年代的东瀛人,在亚洲是和煦的,他们的话,肯定能影响一大批人。自己可
是刚刚到台北,还未开始大规模扫货,要是被这件事坏了名声,那以后怎么淘弄东西?
卢灿脑袋转得极快,很快便有了对策。
他再次后退一步,站到那位楚先生的身边,轻声问道,“楚生,这位坂本先生,与东瀛坂本五郎,什么关系?”
卢灿如此年轻,刚才得知他购买子冈玉牌,楚臣已经很惊奇,现在,他竟然知道坂本五郎?楚臣惊讶的看了卢灿片刻,忽然伸手,“楚臣,恬为这家店的店东,小老弟贵姓?”
“卢,香江来的。”卢灿伸手与他握了握,“恰好听说过坂本五郎先生。”
楚臣没有追问卢灿的名字,点点头,“老弟见识不浅,这位就是坂本五郎先生。”
“他就是坂本五郎先生?”卢灿的惊讶不是装的。
实在是难以置信,五十五岁的坂本五郎,看起来足有六十五岁的模样。就这鸟样,竟然能活到九十二岁?按照卢灿的猜想,这老者还能活九十二天就不错了。
这特么的太能熬了吧!
卢灿的主动出击,让金克成一愣,不自觉的向后退出一步。
一开始没认出来,但坂本五郎与卢灿对话时,他终于确定,这个小子,就是两年前在南边做局欺骗中田骏和自己的那个少年。
金克成恨他吗?肯定恨!
中田骏回东瀛不久,就招揽众多朋友来欣赏自己的“宝贝”。
原本,他的朋友鉴赏水平也难以看破,偏偏这其中有一位东瀛的围棋国手,三十岁的加藤正夫。
支丁痕以“小天星”开局布置的,自然瞒不过围棋国手的眼睛。
指着那件官窑桃式洗,加藤正夫当场就满怀钦佩的感慨道,“中原棋道文化博大精深,连一名默默无闻的瓷工,竟然都懂得围棋开局式。”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中田骏再傻也知道,即便围棋在中原很普及,也不会是当时地位低贱的瓷窑工人所能接触。他连着找了两位真正的瓷器专家鉴定,给出的结论都是赝品。
上当了!摆花冤枉钱就算了,还在同僚朋友面前大大的丢了
一回面子。
这口气必须得出,可卢灿远在香江,那只好委屈同时鉴定并怂恿自己购买的金克成。
此后不久,金克成就被中田骏抓住辫子,赶出御木本。
幸好金克成鉴定珍珠的眼力还不错,对中原、朝鲜的瓷器古董,有些认识,才能得以进入不言斋帮忙。
你说他恨不恨卢灿?
刚才他还想着,稍后怎么揭穿卢灿的骗子面目。可当时卢灿所做的局为引君入瓮,都是中田骏和自己主动的,一时间没找到破绽在哪儿呢,所以才没有开腔说话。
现在,骗子竟然主动上前相认,你让他如何不惊?
他伸手与卢灿搭了搭,勉勉强强的回了句,“嗨,你好!”
卢灿的表情似乎有点愤懑,语气中带有一丝懊恼,“金先生,两年前你和朋友买走我的瓷器,是不是赚大钱了?”
“回香江后,我爷爷找摩罗街的古董铺子问过,他们说那两件瓷器,带回香江,最少值四十万港元。你们欺负我年纪小,亏大了!”
瞧瞧,这就是恶人先告状,给金克成扣上以大欺小的名头。稍后即便他说那两件瓷器是赝品,可对方是个少年,你能说他做局?
扯呢,还不是为自己眼光差找借口?不会有人相信。
这就是主动和被动的差别。
金克成气得脸色通红,恨不得上来给他一大嘴巴。
可是,他的手在衣襟上使劲攥了攥,开口说出的却是,“那两件瓷器,都被中田先生收藏,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金克成也是聪明人。
他借助卢灿的话语,不回答真伪,却又借机将自己的鉴定眼光抬了抬。
卢灿呵呵一笑。得,危机解除,这老小子,不会再说自己走眼的糗事。
两人的对话,连坂本五郎都被惊动,放下放大镜,向这边看来。
“年轻人,这块玉牌,转让给我,如何?”坂本先生没问什么事,而是指着子冈玉牌说道,“价格……在你的购买价基础上加一成,怎么样?”
卢灿心底嗤笑,落在我手中的东西,你个老鬼子还想要?做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