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气说出的三个理由,看似都很在理,温嘉铭一时语塞,而罗圪垯身边的几位朋友,开始起哄。
站在柜台后面的程羽莲,一脸茫然。
怎么回事?说什么呢?
这只破碗是古董?阿玉二哥带着骗子来骗我们家的古董?
她将这只碗翻过来覆过去,除了像蜘蛛网一样碎裂纹,还破旧的不像话,这是古董?
没看出明堂,她又将碗放下,不过这一次,很轻。
前面要打起来,这可怎么办?她再次焦
灼起来。
得,去后院叫大哥还有母亲来吧。
这丫头哧溜转过照壁,来到后院右侧房间,哐哐哐的砸着大哥陈录生的房门。
“什么事?阿莲,吵我睡觉了!”
陈录生穿着大裤衩,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作为家中独子,陈录生从小娇生惯养,家中饭店,他向来只管账目,后厨有请来的厨师,前厅有媳妇。
今天妹妹回来,他很自在的回房睡觉。
“前面……前面……打起来了!”丫头撑着膝盖,喘着粗气。
陈录生一听就怒了,撸起胳膊就往外走,“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来我们家捣乱?”
刚跨进前屋,他的脚步马上有缩回来——这两方都算是调景岭的风云人物,谁都不好得罪啊。陈录生贴着照壁,想听听怎么回事。
“罗圪垯,你不清楚情况,就不要乱说话。卢少和阿莲开句玩笑,你在旁边乱插什么嘴?你罗圪垯,什么时候这么有正义感?”
温嘉铭也意识到双拳难敌四手,语气也没了刚开始的强硬。
“嘿!是不是骗子,你们心里清楚!做生意不老实,以后调景岭,不欢迎你们!”温嘉铭一退缩,罗圪垯气势再度飙升,拿着手指点点郑光荣和卢灿。
卢灿气得牙直痒痒!他还真的没想从程羽莲身上捡漏,刚才确实是开玩笑。
陈录生越听越不明白——怎么听着像以前在岭上嚣张霸道的罗圪垯,这次在做好事?而名声还不错的温嘉铭,这次怎么变成骗子?
“别血口喷人!卢少是那种人吗?他几千万砸在调景岭,又是修路,又是建码头,还开瓷器厂,你说说,罗圪垯,他会骗陈老家的一只碗?”
温嘉铭终于忍不住,将卢灿的身份抖露出来。
顿时,全场鸦雀无声。
罗圪垯的几个酒友,吃惊的看着卢灿,连罗圪垯本人,都张大嘴巴。
这就是有一个好名声的益处。
调景岭迎来一位富家子弟拢共两千万的投资,还帮助修桥
铺路建码头,工钱也给的足,这事在岭上岭下无人不知。卢灿自己都不清楚,他都被调景岭的人传成“卢大善人”。
说这样的人贪图一只破古董碗,说出去没人信呐。
那罗圪垯人虽然莽,可不傻。知道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能碰!像卢灿这种拿钱砸得调景岭高层十二老都出言庇护的人,绝对不能碰。
他狠狠瞪了温嘉铭一眼,然后瓮声瓮气说道:“卢少,我酒喝多了,得罪!”
卢灿摇头苦笑,这都算什么事?
这件事罗圪垯占着理呢,还真不好怪罪他。
他只得站出来,拱拱手,“对不起啊,各位。”
“刚才的冲突,一场误会而已。我呢,看过陈小姐演过的电视剧,很喜欢她饰演的小昭(1978年郑绍秋版《倚天屠龙记》),忍不住和她开个玩笑。这个海碗,是清朝仿哥窑瓷器,有点价值,我挺喜欢。但既然闹了这么一出,这只碗我是不会收的。”
“二哥,账付完了吗?我们走!”
卢灿说完扭头便走,看都不看那只清仿哥窑碗。
“慢着!慢着!卢少留步!温二哥留步!”三人身后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喊声。
陈录生很懒,但这个世上,往往懒人脑袋转动更快。
今天这么好的机会,能接触香江富豪家族,他怎么会错过?岭下温家,能从赤贫爬到现在调景岭首屈一指的人家,不就是因为巴结上这个年轻人吗?
更何况,刚才听那卢少的话语,似乎对自己的妹子,挺有好感的!
这事多好的事情!
即便成不了,能在这位少爷面前混个脸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可以从他手下混个美差,总比在这穷山岭待着强。
见卢灿要走,他急急忙忙赶出来挽留。
顺便说一句,八十年代初,香江将女儿、姐妹,送进豪门做妾室的,并非什么丢脸的事情,社会风气如此。另外,本书不会种马,两三之数而已,更多的是美丽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