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景岭唯一的一条淡水溪,叫龙溪。
发源于照镜环山的龙溪,在流经调景岭时,一分为二。
其一流向岭内的湾塘,形成今天的茅湖。名为湖实则小池塘,养活调景岭十多万人。而另一部分,沿着峭壁直落而下,转道出海。它的出海口,就是渔湾村。
渔湾村,村如其名。
龙溪入海的地方,有一道小海湾,未来的码头,将修建在这道海湾旁边,而渔湾村就位于海湾后的山脚下。
“渔湾村人口最多时,有七百多户,三千多人口,算是一个大村落。近些年,许多人搬离这里,现在仅有四百户左右,两千多点人口。”
黎焕东走在卢灿身侧,为他介绍渔湾村的情况。
码头扩建,是一个系统工程,不仅要修建停泊点,还需要深挖航道,修建客运与货运分流栈道,以及维修和事故处理中心,未来这里还需要建设海上导航系统。
所有这些工作,都需要渔湾村村民配合完成。
“村民没有什么情绪吧?”卢灿问道。
黎焕东迟疑了会,说道,“渔家还是有些意见的,不过,问题不大。”
小天星工程队,给出的工期是六个月,当然,这六个月是基础工程,不包括后期的辅助工程,譬如水、电系统铺设等。
这速度可以说是超快,典型“香江速度”,但依旧会对渔民出海打渔,造成一定的影响。
卢灿点头,他对温季宸说道,“温哥,这件事你需要配合黎哥,做好安抚工作。我看,码头、道路、瓷厂基建的用工,优先考虑这些渔家,也算对他们的一点补偿。”
有人在渔湾投资窑口,新建码头、铺设公路的事情,早已经在调景岭传开。这还是调景岭地区三十年来最大规模的投资,这一项目的招工情况,也被人打听的很清楚。
调景岭经济情况差,还不是因为工作机会少吗?
岭下的温家,这些天人满为患,都是来人托人,找工作的。
温季宸一直处于一种幸福的烦恼中,听到卢灿这么说,连忙点头
,“为了赶工期,我们第一批招募了二百人,主要用来修整湾头到平家凹的公路,还有就是平整平家凹、盖房。”
“码头修建的招工,是第二批,初步拟定的名额是一百人。这次招工,主要对象放在渔湾村渔家这边。”
卢灿看了眼黎焕东,对温季宸说道,“这次招工,让黎哥也拿一份名单,他对村里的渔家具体情况更熟悉。”
呃,这算是给黎焕东也分点好处——更重要的是给他涨面子。
“另外,黎哥,这次码头扩建,你还需要帮我多盯着点,工期要快,但质量更要有保障。”卢灿转头对黎焕东说道。
黎焕东连声感谢,在此之前,他作为渔湾码头公司的股东之一,却没有半点用工权力,被温季宸压得死死的,心中一直憋着火呢。
卢灿这次来,三言两语,将这股火气打散。
黎家位于湾头第一家,正在修建的湾头到平家凹的公路,就在他家前面的溪水岸边。黎家自然不像普通村民那么简陋,三间青砖瓦房,在市内算不是什么,但在调景岭却算是好房子。
看到他家的房子,卢灿想起一件事,“温哥,砖窑搭建的怎样了?”
修建窑口、修建房屋,都需要红砖,因此卢灿在去南边之前,吩咐温季宸,在筹备开工之前,需要建好砖窑。
红砖窑的技术不复杂,南方的砖窑都是垒土成窑,丘型。至于砖坯,这一代的粘土就是制砖坯的好材料。晾干砖坯后,闷窑烧两天,就可以出窑。
“找了岭上的两个烧窑师傅,窑坯已经建好,这几天都在炕窑。另外,已经组织人在打砖坯。估计第一窑红砖,一个礼拜后会点火。”
所谓炕窑就是窑洞建成后,烧柴火,将其炕干。
“速度可以啊。”卢灿笑着夸奖道。
“你问问那两位烧窑师傅,愿不愿意在我这里长期干下去。”
“等我从欧洲回来,三位从景德镇来的窑口师傅,估计也会到的,到时候,可以安排这两位师傅,配合着北边来人,按照
设计图纸,建设瓷窑窑口。”
郑光荣已经就此事托付罗查理,帮忙在景德镇寻找几位师傅。昨天罗查理回香江,给郑光荣电话,这件事情已经有眉目。
温季宸一惊,继而有些为难,“这么快?到时候住宿地方,恐怕还没搭建完毕呢。”
卢灿挥挥手,“没关系,内陆的师傅,能吃苦的。伙食好一些就行。”
内陆此时条件,未必比调景岭好多少。创业初期,大家艰苦一段时间,他们会理解的。
黎焕东一愣,旋即笑道,“只要不是内陆的探子,不挑事,肯定没问题。”
从湾头到平家凹,有一公里的路程。公路还没有修好,一路上很多人扛着铁锨、锄头,正在平整、拓宽路面。见到温家兄弟和黎焕东,不时有人点头招呼。
“这条公路,宽六米,地基厚度为一尺,铺路面的材料,就用海岸边的沙砾,效果很好的。”温季宸边走边介绍道,“修路工程很快,还有一周时间,应该就可以走大车。”
只有先通车,才可以运进来建筑材料。
卢灿指了指盘山而上的小路,“路修通之后,别急着散伙。让大家辛苦几天,把这条盘山道拓宽些,能过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