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上!”卢灿做个手势。
这块毛料,在杨怡看来,并不出色,甚至有大问题。不过,他的疑问也只能事后再提。刚才卢灿认真观察的模样,他也看到。
既然卢灿认为这块料子值得一赌,必然有道理。
卢灿看了看时间,还有五分钟。
尽管心底已经决定,选择哪一块毛料最后参赌,他还是将最早挑选的两块毛料,重新翻看一遍。
那块记录本上标号为a7的毛料,表现确实不错,黑乌沙、蟒纹、带状松花俱全,但其色带的颜色不够严谨,似乎有些飘。这是隐患之一——卢灿能赌种赌色,但目前他还看不出来,内部玉质结构的色彩分布是否均匀。
再将目光落在第二块有菊花绺的黄沙皮上。
也许是天道忌恨圆满吧。这块红紫双色翡翠,开出来之后肯定非常漂亮,但底部的菊花绺,如同一根钉子,生生扎进美好事务的体内,让人膈应。
卢灿能断定,这菊花绺,差不多深入三分之一的玉质结构内部,有着相当的破坏性。如果不是这小绺,这块黄沙皮内部的双色翠,价值不会低于四百万。
而现在吗,它的市场价格在二百五十万左右,即便加上双色极品所带来的印象分,最终价格,不会超过第一块,最多也就在三百万美元。
如果不是有第三块,卢灿很愿意用这块做赌石——双色极品翡翠,太惊艳了。
第三块的价值,要超过前两块。
这块毛料的内部玉质结构很规整,椎体长条型,体积不小,足有二十公斤以上。
色值呈渐变趋势,小头朝上,蚂蚁松花的那一面,为浅绿色,大头坐底,满绿,卢灿预估极有可能出帝王绿。满绿的玉质结构,重量会超过十公斤。
十公斤满绿翡翠,加上十多公斤的渐变翡翠,这价值,妥妥的超过五百万美元。
如果这还赢不了,那只能说麻重仁太逆天!
对了,麻老挑选上第三块毛料了吗?
鉴于上辈子的记忆,卢灿在心底始终将他叫成麻老。
卢灿回头看过去时,麻重仁正在指挥两名助手装车。
他还真的挑出一块?!在“垃圾堆”中挑出一块参赌的
毛料?
那是一块灰皮料,重量在八十公斤左右,具体表现卢灿看不清晰,两名助手很快拿过帆布盖上。
“哔哔哔哔……”
一直站在两组人员不远处的裁判,吹响哨子,选石时间到!
“选哪一块?”选石结束,就可以开口说话,杨怡连忙问道。
“这块!”卢灿指了指第三块。
潘云耕二话没说,拿起帆布,盖上这块毛料。
杨怡有些犹豫,斟酌片刻,问道,“阿灿,这块毛料有什么说道吗?我还真的没看明白,它什么地方比第一块更好?”
他确实没看懂,这块毛料有癞有裂,松花还是蚂蚁松花,价值会超过第一块吗?即便是第二块,有菊花绺,也要比这块更有赌性——双色翡翠杨怡还是能看出来的。
“坐底色毛料,九叔应该很熟悉吧。”卢灿笑着说道。
“这是……坐底色毛料?”
坐底色毛料,杨怡自然知道,那是毛料的色值呈现渐变趋势,一点点向一端浓化,最终会出现满色。可是这一块,怎么看也不像坐底色毛料啊?
他不仅知道翡翠中有坐底色毛料,还知道有坐底种毛料。
所谓坐底种毛料,就是内部玉质结构,种水由低到高,最终在一端形成玻璃种的存在。
卢灿两年前从娃达公司弄走的墨翡,就是典型的坐底种。只不过那块关公墨翡的坐底位置绝了——在玉质结构的内部。
这还是杨家在成品翡翠上的第一次走眼。
卢灿笑笑,没解释。
让两人推着那块黑乌沙皮去裁判席签字,他自己走向麻重仁。
“麻叔,您还真的在那里翻出宝贝?”
他笑盈盈的问道,看了眼那手推车中被帆布盖住的赌石。盖得很严实,看不见。
麻重仁示意两名助手,推着车子先走,他和卢灿并肩,说道,“那里毛料足有好几千块,有所遗漏也是正常。那块料子算不得宝贝,只能说是有点感觉。”
麻重仁说的是实话,这块毛料,确实是凭着感觉选出来的,可卢灿不太相信,看他的眼神有些戏谑,满是怀疑之色
自从两人在争抢第一块赌石时,卢灿喊出注意脚下的话语后,麻重仁就意识
到,这小子不简单,对他的警戒,提高了几个档次。
“你不也是在泥坑中找出一块好料吗?”麻重仁随即反问道。
“我那块,只能算是凑数。”卢灿打了个哈哈,想要一带而过。
“凑数?凑数的料子能超过价值三百万的毛料?”麻重仁推推眼镜。感情他刚才也在偷着注意卢灿的一举一动。
“您的这块看上眼的料子,不也超过三百万了吗?”卢灿立刻反击。
两人都哈哈大笑。
杨怡推着毛料,去评委台称重。呼啦,杨家人全部涌过来,将其围在中间。
帆布掀开,沸腾的人群,立即如泼了一瓢凉水,瞬间无声。
这……这……这料子实在不好评价。
条形癞,有裂,唯一的表现是背面的松花,还是作色不深的蚂蚁松花。
“这……小九,阿灿有没有说为什么选这块料?”高世杰墩身弯腰去察看,杨季东忍不住问道。
“阿灿说是坐底色料子。我看他说话的样子,很肯定。”杨怡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