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重仁的表现,实在太惊艳。他可是实打实的第一次接触这些毛料,竟然能在泥浆中小跑着,挑选出这两块精彩的毛料。
高世杰虽然要面子,可本人还是个尊崇强者、耿直的人。杨季东的好意心领了,但真要他违心的去承认,自己比麻重仁更出色,他的脸皮还没这么厚。
“老高,太谦虚了!”
杨季东有点尴尬,“好吧,我们不聊这个话题。你先说说,a9和a7这两块料子的优劣。”
高世杰拿起两张毛料的照片,还有记录的资料。
他提都没提a15和卢灿选择的b4。
卢老爷子看出点苗头,低声问杨天和,“是不是编码越靠前,评估价值越高?”
第一场赌石老爷子不在,还不怎么担心,今天现场观看,心情自然不同。尤其是一开场,麻重仁先声夺人,卢灿似乎陷入被动,他的心都快揪起来。
他能感觉到,杨家帐篷中,在开始的片刻,气氛能凝得出水来。
直到卢灿贴上a7这块毛料后,大
家才松口气。
杨天和低声答道,“原则上是这样。可赌石这东西,没法具体界定。如果不走运,排名a1的赌料,完垮的都有。”
“这里有a1的料子吗?”老爷子又问。
杨天和摇摇头,“a1是特等料,这个矿区今年还没有发现。a3最高,年初开出来的,已经在第一批的时候送走了。”
这中间涉及到杨家矿口的“编号系统”的机密,杨天和也没法多和老爷子解释。
这是,高世杰放下照片和资料,揉揉眉心。
“这两块料子的表现,势均力敌。价值胜负,恐怕只在一万美元以内。我也没法完全肯定,a7一定会胜过a9,如果a7内部颜色稍微弱一点,输给麻重仁,很正常。”
高世杰的话,让帐篷内再度沉甸甸,大家都没有说话。
他没理会大家,将卢灿选择的b4号毛料的资料拿起来,细细翻阅,越看越专注。
b类毛料,就是表现很好,但同时存在严重缺陷、其价值不可预估的毛料。
高世杰也能看出,这块毛料是双色翠,但翠色如何?玉质结构被菊花绺破坏多少?他也没什么把握。
如果是他自己上场,高世杰自忖不会选择这块。
“大家快看,场上形势又有变化了!阿灿在摸泥料;那麻重仁疯了吗?!他怎么去翻杂色料堆?!”帐篷门口的杨坤,一声惊呼,引得众人再度将目光投向场上。
场上形势果然有了变化。
麻重仁重新看了一遍自己选择的两块毛料,果断的扔掉那块矿场记录本上标号a15的毛料,重新选择一块。
杨季东对照资料,麻重仁新选的那块,在记录本上,标号为b19·
这是一块灰皮料,重量为七十五公斤,有细绳子蟒(蟒纹很细长),松花很旺,但这块料子的松花是夹癣松花。
夹癣松花就是人们常说的癣加绿,一般是不可赌的。但癣癣,这块料子很可能会彻底废了。
因此,三号矿区赌石
总监敦义,将其归为b类。
“难道他看出些什么?”
敦义有些怀疑,麻重仁为何选择这块?而将那块大裂的a15号弃之若履?在他看来,那块a15毛料虽然有裂,但其价值要远超过b19号。
大师的世界,咱不懂!
面对麻重仁的选择,敦义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他可不认为麻重仁看走眼。
杨家帐篷中,除了高世杰,拿着b4和b19的资料独自研究外,所有人全部站到场边,观看两人的选石。
今天的赌石太精彩了!
卢灿半蹲在水坑中,两只手在泥浆中划拉,不停的从毛料上滑过,溅起一阵阵水花。他的速度很快,摸过两三块毛料,必定让潘云耕和杨怡过来帮忙,从水洼中翻出来一块。泼水洗净,再看。
每每挑出一块,表现都还不错!
他怎么能从黄泥巴坑中,挑出这些精彩的毛料?现场所有人都在琢磨,这小子究竟使用什么赌石技术?
另一边,麻重仁同样奇怪。
放着组委会准备好的毛料不选,偏偏让两位助手,拿着鹤嘴锄,在杂色毛料堆上扒拉。他跟在两人身后,每遇到一块符合赌石标准的大料,他都要停下来观看一番。
同样,他的速度也很快。
两人的速度如此之快,其实他们心中都有一杆标准——新找到的毛料,必须要比前两块价值更高。
这样才会有获胜的希望!
两人对彼此的毛料都有所了解,无论是卢灿,还是麻重仁,就现有的毛料来说,都没有必胜对方的信心。
毛料虽然允许选三块,但最终参赌的,只能是其中之一。
a7和a9两块毛料属于大开门的料子,种水、颜色、玉质结构、大小、色带分布等等,只要有基本赌石常识的,都能看出。
两者相差无几。
b4和b19两块毛料,纯属赌料。
一个需要赌菊花绺的深入程度,一个需要赌癣加绿的破坏程度。
同样风险很高。
能不能在规定时间内,找出一块碾压对手的毛料?
这是两人心中的共同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