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就在我家随便吃点吧,稍后我爷爷回来。”卢灿挽留两人。
许家耀有点意动,看了看许胖子。许胖子却摇摇头。
“竿子要去联络刘作筹大师,交换他手中的那幅画。不提早探探口风,心中总是放心不下。我要去联络报社,还有中大的老教授们。你还需要想办法,弄幅黄宾虹谢公展,最不济也要明末清初的名家字画。大家都有事。”
“时间紧,今天就不拜见老爷子了,下次吧。”
送走两人,卢灿洗了个澡,换套行头,和边婶及隔壁的孙立功招呼一声,匆匆出门。
挑选这样一幅画,听考虑眼力劲的。
收藏家的藏品交流是常事,但想要摸准对方的心意,有些难。
乐古道这一片,更像繁忙的大工地。
冲天的塔吊将一块块已经塑形的水泥模块运上高空,将摩天大楼一点点向天空延伸,要生存空间。
居港大不易!这里的人均可居住面积太狭小。
两年前如同长龙一般,占据
乐古道两侧的平板车位,已经全部消失不见。有些摊主不得不将当年存活和生活的小院子,辟出来,成为一个个独立的小市场。
每家小院子里面,有五六个平板车的摊位,挤得满满当当。
当然,也有很多大户,已经开始独霸小院子,抢占位置,准备乐古道商业区形成后大干一场。譬如纳徳轩珠宝,田乐群在这边已经圈了三家小院子,打通后形成面积超大的珠宝行。
卢灿路过这一带时,不少院内的摊主,主动和他点头招呼——两年来他没少来乐古道,也“胡乱”买过很多摊主的东西。这样的外行“痴线”谁不喜欢?
纳徳轩珠宝乐古道店在街南口,卢灿没打算过去。他选择街北的一家小院子,钻了进去。
这也是一家“大户”,整个小院子只有一家店,店名“集雅轩”,专门经营文房四宝、字画碑帖的。
老板姓莫,据说有内陆的门道,他总能源源不断的从内陆弄来一些不错的东西。莫老板在荷里活道也有一家店铺,那里是精品店,而这里嘛,东西鱼龙混杂,真假不定。
卢灿喜欢这种捉摸不定的店铺,这才好捡漏。
虽然书画不算他的最强项,但这两年跟着自家老爷子潜心学书画,结合上辈子的见识,他的真实水平,并不比老爷子差多少。伪作想要蒙他,很难。
“欢迎欢迎!小哥想看点什么?”他一进小院子,一位二十多岁的伙计,便迎上来。语气虽然热忱,但其实态度并不是很重视。
卢灿扫了他一眼,应该是新来的。自己前不久在集雅轩出手过,老伙计不会不认识的。
“有没有家中装修用的画?”
卢灿一口行外话,顿时让这个伙计嘴咧了咧,心道,我这里是古董铺子,可不是画廊。
“没有!你可以去摩罗上街的画廊,那里有不少新画。我们集雅轩里面都是古董字画。”伙计轻视的神情,很自然的表现出来。
“我喜欢中国风。”卢灿指了指右侧墙上挂的那幅不知
真假的山水图,说道。
就你?还中国风?卢灿穿着不错,那伙计到底没敢往外轰人。他笑着说道,“你的爱好真有品位。你说的那幅,是内陆大师黄秋园先生的《仿夏圭山水图》。”
“黄秋园?没听说过。”卢灿纯粹在胡说八道,他摇摇头,“我还以为是唐伯虎的呢。”
黄秋园,内陆书画大家,清风老人、大觉子,卢灿能不知道?
不过此时老先生的大号,在香江还真的名声不显。老先生是去年去世的,他的作品在去世五年后陆续展出,引发画坛震动。那时,他的画作才真正被世人所认可。
这集雅轩的老板,真的很有门路,竟然在老先生去世一年后,就将他的作品运作到香江。
老先生的作品,值得珍藏。
墙上这幅《仿夏圭山水图》顾名思义,是仿夏圭的山水图。夏圭的山水图是绢本,被收藏在东京国立博物馆。老先生估计是中日交流时见到这幅画,仿制下来的。
远山如黛,青烟渺渺,松如箭簇,根如老虬。老先生将夏圭的“拖泥带水皴”仿得淋漓尽致,笔势酣畅。
“我看这幅就不错,多少钱?”卢灿装作不识货,问道。
那伙计上下打量卢灿一番,发现他不像说笑,便道,“一万二,钱。”
老先生的画,现在的市场价,就是这么多。五年以后,翻十倍都求购不得,三十年后,直接就是五百倍以上。
“你不是说没装饰的画吗?这幅就挺好!”一副纨绔模样,卢灿点了点那位伙计,“你给我包上,买了!”
伙计见生意成交,哪管他语气中的讥讽,忙不迭的将画取下来,卷成卷轴,放进画筒中,微笑着递给卢灿。
“还有好的吗?还需要几幅装裱墙壁。”卢灿将画筒放在柜台上,语气依旧那么嚣张。
生意成了,伙计态度改变很多,尽管心底鄙夷,但谁会和钱过不去?“您稍等,最近我们老板还真的从内陆进来一批好货。东西不贵,质量好,非常适合您家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