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万贵入京之后,拉拢的实权人物一个都没有,都是一些御史言官,收钱办事的朝堂打手,这吴大人是其中官职最高的了。
如今眼瞅着自己的小团体要烟消云散,万贵顿时急了,亲自站出来告了雨化田一状,他状告雨化田在嘉兴烟雨楼杀害西厂厂公周淮安和锦衣卫指挥使门达的事情。
朱见深有些头痛,转头看向华十二,沉声道:“你怎么说??”
华十二无所谓的道:“周淮安和门达在烟雨楼伏击本都督,此事有东厂档头贾廷、路小川、曹添等人作证,臣杀他们也是自卫,杀就杀了,还说什么?”
贾廷也适时站出来道:“万岁爷,此事我等皆可作证!”
朱见深厌恶的看了贾廷一眼,知道这太监是曹少钦余孽,现在又为华十二为虎作伥,心里很不能下令杀了他才好。
摆了摆手:“行了,既然如此,雨卿无罪,都散了吧!”
朱见深也是没有办法,他自家知道自家事,别看他刚见面就质问华十二是否要造反,但那都是色厉内荏的咋呼两下,真要让他给华十二治罪,借他一百个胆子都不敢。
毕竟那夜华十二大发神威,斩杀宫中供奉的事情还记忆犹新,还有那生死符,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他也再不想尝试了。
所以还能怎样?
只要华十二不真的造反,其他事情,也就随他去吧。
说起来朱见深也是埋怨周淮安,明明他已经密信于他,告诉其不可与雨化田为敌,结果那周淮安自作主张,在烟雨楼摆下鸿门宴。
好在没能成功,若是真让周淮安得逞,朱见深明年的解药找谁要去啊,那就得哭死。
万贵恨透了华十二,见周淮安的事情不成,当即又道:
“皇上,昨夜夜闯皇宫之人,就是这个贾廷,臣的两个儿子不出意外,就在雨化田手中,皇上可要给臣做主啊!”
朱见深一怔,作业闹刺客的事情,他也听说了,只是不知其中细节,当即转头看向华十二。
华十二则朝那些大臣说道:
“好了,没你们的事情了,都下去吧,接下来本官就要处理一下家事了,与你们无甚关系!”
这话越俎代庖,皇帝还没开口,他就开口赶人,显然是僭越了,还说什么处理家事,这也有些大逆不道了。
当即有人要开口反驳,可华十二朝地上那几颗带血的大牙指了指,这些人浑身一颤,立刻恭身告退。
他们也不是傻子,皇上都偏袒人家,再刚下去,下场肯定也好不了。
等这几个官员下去了,华十二转头朝贾廷吩咐道:
“我看这几人唯唯诺诺,獐头鼠目,一看就像是贪官,回头去北镇抚司查一查这几人的底子,若真是贪的,就抄了他们家,把宅子都空出来我回头去挑一挑!”
朱见深眼角只抽,什么叫权臣,这么明目张胆的算计官员,都不避讳皇帝的么。
不过这权臣朱见深还惹不起,别的权臣不过权力之争,这位手里可是捏着他的小命的。
万贵都傻了,看自己的布置被华十二随口打发了,他一时间有种黔鹿技穷的感觉,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应对了。
华十二贾廷交代完,这才看向万贵:
“昨天万通在码头伏击我,被东厂番子射死了,这事儿怨不得我,若我早知道他是万通,看在贞儿的面子上,我不会杀他,至多打断两条腿!”
他说完转向已经美目含泪的万贞儿,问道:“贞儿,你怨我吗?”
万贞儿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些许委屈道:“雨郎也是不知,不知者不罪!”
说起来,万贞儿从小就被送入宫中,一直是雨化田在身旁陪伴,所谓的弟弟,在朱见深登基,万家入京之前她见都没见过,只是通过家书知道有了三个弟弟,除了一份念想,感情澹的可以,又怎能比得上雨化田在她心里的位置。
可以说,只要华十二不杀她爹,她就不会和自己男人决裂,万贵的盘算却是破灭了。
万贵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女儿:“贞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可是你弟弟啊!”
万贞儿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是啊,他是我弟弟,所以我求皇上让你们进京,给你们封赏,让你们当官,可我那好弟弟,却想着害我男人,还真是我的好弟弟呢!”
华十二专向万贵:“看,杀你儿子的事情解决了!”
万贵恨其不争的怒道:“爹送你入宫是想让你服侍皇家,你怎么能跟他混到一起,还有雨化田算什么男人?”
他说到这,指着华十二道:“当年送他入宫,爹是亲眼看着他被净身,他算什么男人?”
万贞儿诧异的看了华十二一眼,不是说什么马阴藏相么,怎么是爹亲眼看着的,那怎么藏?
心里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当面寻问,心里想着不管眼前之人是不是雨化田,但木已成舟,成了她的男人,就算不是,那又怎么样呢。
万贵看见女儿不以为然的表情,转头怒斥华十二道;“是我万家收养了你,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华十二都气笑了,这件事情东厂早已查清,是万家放印子钱,收养他的雨家还不起账,便用年幼的雨化田顶账给万家为奴。
万家养了雨化田几年,便将其送入宫中,一刀给卡察了,这是恩是仇真不好说,可要是随便寻个人问他,给你几年饭吃,然后卡察你jj,你干不干,想来十个男人里有九个是不干的,另外一个是投错了胎。
华十二转头看向万贵:
“你对雨化田的恩情,从那一刀开始,便算相抵了,你以后也不要做官了,和万喜、万达,在京城做个富贵闲人好了,若再不识相,这京城就是你们的埋骨之地!”
说完朝两边殿前武士吩咐道:“叉出去!”
就在万贵要被拖走的时候,华十二又补了一句:
“对了,和你打个招呼,年底我就要迎娶贞儿,到时候就不请你吃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