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查文斌是不苟言笑的,是一个了无生趣的人,青年时的查文斌因为几个朋友的关系才懂得这世间的人情世故,可以说没有胖子叶秋小忆小白等人对他的影响,可能他只是一个终日伴随着青灯念经的道人。所以修道人才有那么一句,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如今他能够很好的用胖子的诙谐和机灵来面对一些突发的情况,豆子这一惊已然是把他临时拼凑起来的四大天王给毁去了一角,若不稳住便是坍塌,对于他自己来说也许只是少了个帮手罢了,可对于那四个年轻人便是飞来的横祸。
这豆子也是个机灵人,痞子多半都是一些聪慧之人,笨人可不会整天寻思着去干那些偷鸡摸狗的营生,只不过这些人没有好的引路人才走会走上歪路邪路,因为他们仗着自己的聪明总是想要走捷径。
豆子立马就明白过来查文斌的用意,一口气屏住后做了一个怒目正经的样子,查文斌轻轻的点了点头转身撒出一把纸钱道:“亡人莫惊,天王下凡只因人间诸多怨念,待我超度经文,送诸位一程。”说罢他便盘坐在地,口中念那往生咒三遍,再又取了清香一炷点燃插在地上微微弓着身子一路向后退。
其它四人也是照做,此时是千万不可以回头的,为什么呢?一回头,或许身后就是一张脸直直接对着你,这种情况要是发生了就肯定会失控,这几个人难保不会被当场就吓得魂飞魄散。这一招便是叫作留后路,怎么进来的怎么出去,态度恭敬一点,查文斌给了钱上了香还念了咒,已经表明自己没有什么恶意,又有天王在,这屋子里的东西想必是不会太为难他们的。
等退到外面的小路上查文斌这才算是出了一口大气,常亮对刚才豆子的失态非常不满,正要教训他,查文斌却说道:“既然已经出来了,我这才敢告诉几位,这屋子的确是凶煞的要紧,但是没有我要找的东西,方才离着最近的地方至少有十几个人亡魂孤鬼准备动手,好在各位都挺住了。”
常亮不解道:“查道士,既然有鬼何不收了?”
查文斌有些自嘲的说道:“我的本事还不够,那里面正堂屋坐着的是一个千年老鬼,若要硬敌怕是你们都要栽在那儿,方才我软硬兼施祭出天王下凡只是告诉它自己没有什么恶意。这屋子的主依旧还是他,这是在晚上,阴气太盛,此处又被它们盘踞太久,早已生根发了芽,活人是万万不可轻易贸然进去的。这屋子回头要跟管事的人交代一下,最好找个大中午的艳阳天一炮给炸了,免得以后再有山民路过时误入。”
道士是可以捉鬼不假,但也不是什么鬼都能捉,鬼也分新鬼老鬼,恶鬼厉鬼,善鬼凶鬼。有些鬼时间久了都已经积怨成了精,这种鬼要是你装大就贸然去收,或许下场就会很惨烈。在道教的历史上,死于厉鬼之手的道士并不在少数,双方比的就是本事,谁高谁强谁就厉害,你可以捉我,我也可以杀你。现如今的查文斌知道自己只有几斤几两,方才当中有一身着红色长衫满脸胡子的凶鬼,他一进去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只是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有些相安无事才让查文斌托大了,他拿出八卦镜准备照一下地上的水渍,却不料是那屋内的一个女鬼给惊动了,这就好比是捅了蚂蜂窝,生怕群蜂涌出的查文斌才使出了刚才那一招敲山震虎。
“炸了好办,但是鬼能炸死吗?”
查文斌摇头道:“不能,这种东西也是游魂孤鬼,有房子在这儿对于老百姓就是个陷阱,我们把陷阱撤了就可以了。对于鬼怪这种东西,没必要去斩尽杀绝也做不到斩尽杀绝,存在即是合理,它既过了千年,若是没有害人又何必去自讨没趣。人和鬼之间要有一种默契,人不要主动去找鬼的麻烦,鬼自然也就不会主动来找你的麻烦,谁破坏了这种平衡谁都要付出代价。”
“你怕它?”常亮忽然想到这个问题,之前的查文斌施展了一些本事的确是让他有了突然的膜拜,可是现在查文斌看上去也并不是那么的厉害。
“不是怕,是不想招惹。”查文斌道:“我到这里来不是为了什么驱鬼降魔,我只是来找张卫东的魂,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回头我跟着你吧,你带我见识见识到底怎么捉鬼的,我看外面来的那些和尚道士都是搭班的,有人敲锣有人打鼓,收的红包我一分不要您全都拿去,我只图个乐子。”
“有机会再说吧。”查文斌指着那屋子后面道:“应该就是从这儿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