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路职工大院在哪里?非常好找,只要通过当地人稍稍那么一打听,地方就出来了,胖子这回是铁了心要去收拾了那伙子人——不过他也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自己真单枪匹马的穿进去,那就是羊入虎口,狮子再狠你也斗不过一群狼。这种大院,家家都是同事,彼此之前相知相熟,你说一块儿到外面去惹事估计凑不齐那么多人,可真要有人打进来,那绝对就是一呼百应了。
裘大伟这号人物的名声不咋地,仗着自己身强力壮在外面这些年没少干欺男霸女的事情,一听说是要去找他的,胖子就连车都顾不到,谁也不愿意惹得那号瘟神。得空花了不少代价才找了一小面包,又去路边的小卖部里弄了两条烟,把自己打扮的跟外商似得,他准备要在外面动手。
那时候的大院都是有保卫科的,进院有个岗哨,胖子进去散了烟说是跟打听一下裘大伟,不一会儿那大喇叭就响了起来,再过没多久就又出来了几个小年轻。
喇叭裤,皮夹克,大头皮鞋,中分长发,嘴里叼着烟,手上牵着一条大狼狗,这架势,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混社会的。
进了岗哨亭,来人瞟了一眼胖子,斜着眼问那保卫科的道:“谁找我?”
“您就是伟哥吧?”胖子操着一口不真宗的港台腔道:“幸会幸会,我早就听说伟哥在这一代最是罩得住,所以刚来这里就立马过来拜山头了,”他轻轻推了一下自己跟前的那个塑料袋道:“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裘大伟是个要面子的人,见有人指名道姓的这么称呼自己,心里寻思着自己这名头那是越来越响亮了,不过这人看着一副老板打扮的模样,怎么出手才是两条烟呢?这又让他多少有些不爽,“干啥的?”
“做点小生意啦。”胖子故作神秘的说道:“我跟他们不同,他们搞黑色的,我只搞黄色的。”
“黄色?”裘大伟对着自己那自己兄弟笑道:“这人合着是来卖黄色录像带的吧,操他妈的,以后这种破事别他妈来烦我,要不是看在你还懂点规矩,老子今天就他妈废了你,快点滚!”
“哎,伟哥,你小看我了。”说罢胖子就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把玩了一下朝着裘大伟丢了过去道:“认识这个东西嘛?它顶的上一整火车皮的煤,实不相瞒,我是吃五花夯土的,最近跟人买了几个点子,想要找当地的朋友一起合作开发,五五分账,怎么样?”
这裘大伟干的都是什么活儿,那都是偷鸡摸狗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胖子手中的那块玉听说能值那么多钱,又听他说什么夯土,这个土包子哪里懂其中的意思,只见胖子不经意间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又把封口稍稍打开了一部分,只见里面清一色的红灿灿的。
“这是港币,如果有兴趣合作的话,晚上来找我,我可以先付你一部分的合作诚意金,记得这种事情可是冒风险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收起包裹,胖子这就要走,裘大伟的眼里可就只剩下钱了,港币他可是知道的,那时候比人民币可要值钱的多了。想不到这还真是一条大鱼,只要有钱赚,管他妈的是什么来路,在自己的地盘上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烟盒里有地址,我先告辞。”甩下这句话后,胖子便径直出去重新上了车,给的地址是原来苗老爹他们的那个店,那里头都是自己人,他要让裘大伟今晚有去无回。
裘大伟求财心切,本着人少好分账的原则,一向前呼后拥的他那一晚决定只身赴宴,为的就是胖子手里的那个牛皮袋。接下来的剧情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这小子前脚进去,后脚就被胖子用匕首架在脖子上拿下了,浑身剥光就剩下个裤衩用绳子捆着,不过胖子说这事儿不算完,哪几个动过手的一个都跑不掉。
裘大伟狠归狠,那是没遇到过胖子这样的硬茬子,起初的时候他还装好汉,一副有本事你把我给杀了的表情死活不肯交代。胖子就用院子里的槐刺,那玩意跟绣花针差不多长,但是要粗的多,拿起来就往他指甲缝扎,两根下去裘大伟就开始哭爹喊娘了,可胖子根本当做没听见,十根手指头全部扎满了这才满意的点上一根烟对那奄奄一息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的裘大伟说道:“今天晚上,要是他们人不到齐,你那十根手指我全给你切下来,给你个活命的机会,要是敢耍花活儿,我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就这样,胖子又押着裘大伟再回铁路大院,这回他是真怕了,半点花招也没敢耍,到了院子门口被胖子用尖刀挑在腰子上跟传达室要了话,让他那几个弟兄等下去那个地址找他,他有事等不及要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