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收钱,但是你们要带我去找到我爸爸的遗体。”那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的脸颊上有着高原人独有的红晕,开裂的皮肤和乱糟糟的头发却阻挡不了他眼眸里的闪亮,他叫噶桑,是落穆的儿子。
风起云托人打听了好久才找到了这个孩子,两间破旧的木屋,屋里烧着是通红的牛粪,外面的气温已经接近零下了,噶桑脚上那双不合尺码的解放鞋前端早就不见了,他有些拘谨,脚趾头在一起不停的来回摩擦,这些从外面来的人给他买了好多东西,虽然他已经一整天没有进食,他的肚子也早就出卖了他那颗坚强的自尊。
风起云伸手摸摸那孩子的头道:“噶桑,告诉我明天的太阳还会升起嘛?”
“会!”
风起云笑着道:“会升起就会有希望,带着我们,去找到希望。”
噶桑没有母亲,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落穆是当地边防支队的教导员,他父亲出事后就很倔强的搬出了军营。当地的领导也曾经把这孩子接到大山以外,可是他又自己跑了回来,当地人都说他像他父亲一样倔强而又坚强。噶桑拒绝了很多好意,每个月当地会以五保户的规格给他发放生活金,一直到他十八岁为止,可是噶桑从来没有用过那些钱。他告诉风起云他的穆落爸爸在天上看着他,他是雪山上最勇敢的少年,他需要靠自己勇敢的活下去。
他的家里还有一匹马,三头牛和十几只羊,外加这间屋子就是他的父亲留给他的全部财产。小小的年纪手里死死的抓着一柄猎枪,他说这是父亲的枪,上面有他的名字。胖子看过那枪,他说是把好枪,保养的一丝不苟,枪械里的部件比那孩子的脸要干净多了。
噶桑说从来没有人真正走进过那棱格勒峡谷,就算是他的父亲也不过才走到了峡谷的入口,村里的老人说,山里有神仙,也有魔鬼,经常可以看到峡谷上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可是峡谷之外的地区却是一片太平。
“布吉爷爷说,那是山里的神仙和魔鬼在打架,它们打了几千年了,从没有分出胜负,只要它们没有分出胜负,我们就不可以进去。”
布吉是村里年纪最大的老人,下午的时候他们试图去拜访,可是老人只留下一句:“你们不能害了这孩子”便把大门给关上了。
查文斌有过犹豫,他对风起云说道,那个地方如此危险,让噶桑去做向导会不会太危险。
风起云说,这个地方到处都是冰川雪窟,看着没事的地面下方也许就是万丈深渊,只有有经验的当地人才能分辨出这些危险的所在,他们必须要有人带路。
不是他非要找这个孩子,而是根本没有人愿意,无论风起云出到怎样的价格。今天上午的时候风起云就一直发现那孩子跟在他们的身后,远远的他在躲着他们,失望一直延续到了中午,风起云决定和那个孩子谈一谈,他追,那孩子跑,最终他失败了,他踩入了一个雪窟,那孩子故意的。
胖子说,这个孩子比他们都要坚强,最后他们知道了这个孩子的故事,也知道了他父亲就是去年那个失踪的人。七具尸体,找回了六具,墓落至今找不到下落,人们在现场发现了他的枪,弹匣里的子弹已经全部打光,可是人却没了去向。
就因为没有尸体,穆落就不能定义为烈士,噶桑更加不能享受烈士后代的抚恤金,他太要自尊了,那些钱他知道是可怜他,可是他想为父亲拿回一点属于他的尊严。
当年他们几个都在东北老林子里呆过,对于环境不算陌生,但是这里的海拔和变幻无常的天气以及那些冰川雪窟才是最致命的。胖子决定要去问牧民们买一些装备,他给噶桑买了一双厚厚的牛皮鞋,一顶狗皮帽子,还有一件暖和的大衣。他给他们自己买了足够的牛肉干,干奶酪还有高度的青稞酒,找当地的地质队买了专业的登山索和手杖还有指北针,强光手电的一端可以当做电棍使用,瞬间释放出强大电流,他甚至弄到了一套来自于国外isms公司生产的二维矩阵对讲机,虽然是老旧的产品,可聊胜于无。
至于枪械这种玩意,牧民地区到处都是,胖子可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有风起云那样的大财主在,他要做的便是挥舞着手中的钞票。一把五六半,一把锯短了枪管可以别腰上的双管猎枪,还有四枚59式攻防手雷,这玩意仿得是苏联早期产品,特点是威力大,缺点就是极度不稳定,经常扔出去就不炸,淘汰下来的东西被牧民用来塞进肉里炸狼。其余的罐装煤油和火柴还有打火石都带了,每个人分了一个牛仔背包,就连查文斌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