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分钟过去,闵行洲也没上车。
司机默默跟着,公子一落地就进家门,父子脾气不对付,一个固执的坚守底线,一个不成文的资本心性。
权势的高处风云莫测,稍有不慎敌人的暗箭就有巧取之洞,越高所承担的压力越重。
司机想到,今日中秋佳节,公子一整日没吃过餐食,只是没胆子过去打扰他。
司机没在四进院儿当司机时,在京都给过很多老板开车,他们西装革履绅士儒雅,公子身上没那套儒雅绅士,公子我行我素,最好伺候也是最让人感到卑微不自在,他骨子里的贵压都压不住。
他腿长,走得快,与车的距离隔得很远,身影游离在灯光下变得十分浅淡模糊,没方向。
司机下车小跑,接走他的外套。
他微低着头,情绪不明。
司机跟着他,轻轻的问,“您很少来京都,要不去宋家见见二老,他们等着您呢。”
“宝宝,你好香。”
前面路灯下,一对小情侣手臂缠着手臂,亲昵搂抱。
“宝宝,我们回家再闹。”
“可叫的车怎么还没来,外面好冷。”
“进来宝宝,我裹着你。”
男的把外套张开裹住女朋友又是一顿亲吻,甜甜腻腻。
闵行洲掀了掀眼皮,深邃的眉眼微微拧着,长腿停下,懒得走过去。
这吻,下手不够狠,路灯悍然耸立都没摇一摇。
闵行洲觉得无聊至极,司机开车靠近,他坐进后座位。
没曾想,那个男的是不是亲糊涂脑子怕女朋友冷疯,司机还没来得及启动车时,对方敲车窗,“是陈师傅吗。”
闵行洲懒懒散散瞥一眼,慢悠悠摁后排控制板,降下车窗,神色没什么温度。
对方年轻气盛,打量了眼内饰,似乎在确认是不是自己叫的车,“不是你停在这里做什么。”
闵行洲侧着半边脸,不疾不徐,“是你妈的陈师傅。”
“….”
司机没敢吭声,启动车离开,公子不是会搭理闲事的人,好像心堵着什么东西顺不了,想找个发泄的出口。
尾部的车牌,京都这地儿的v0牌。那男的懵在原地,外型看起来就蛮低调普通的国产车,背地里来头这么大。
妥妥的家属车。
京都宋家府邸,逢年过节带礼来拜访的早被拒之门外。
今儿有一位特殊人上门。
中山装的老人在院里挑拣桂花干。
闵行洲挨在摇椅上,纯粹过来坐坐。
老人瞥他两眼。
能看得出来他从四进院那儿受过气,老人自是不多管那些事儿,“和你结婚那姑娘呢,怎么不带着一起来,都没见过她面儿。”
他一边儿玩手边那盆罗汉松一边笑,“离了。”
宋老先生一怔,“你不喜欢她?”
他声音带着些沙哑说,“喜欢。”
荣老先生沉吟片刻,“喜欢怎就不谈。”
闵行洲似是玩笑的开口,“追不到。”
“不是追不到,你压根儿不用心,觉得可有可无。”宋老先生虽然跟他处不长,多少了解他的脾气。
四兰就生这么个玩意儿,谁也控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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