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东与江南相去万里,再要仔细调查刘家的底细,就不是一月两月可以就结果的事情了。
穆连潇到用过了晚饭才回来,他吃了些酒,面色微酡。
杜云萝让人煮了醒酒汤,柔声问他:“那刘老爷比你还能喝?”
“哪能呐!”穆连潇的眼角染了笑意,眸子清亮如有星光,“酒量不济,才能脱身。”
杜云萝扑哧笑出了声,笑过后,认真与他道:“那贾德真的是个合适的向导?”
“他还要在宣城住上三四个月,我这趟回京再打听打听。”穆连潇握着杜云萝的手,十指相扣,“你放心。我的马快,往返一趟也就二十几天。”
杜云萝浅浅笑了,她对距离再没有概念,也知道京城和宣城委实太远,虽说开春后官道易行,但只行二十几天,这一路上定是快马加鞭了。
见杜云萝神色关切,穆连潇笑了起来。
“我比你早知道哥儿的名字,也许等我回来的时候,京中的信还未抵达。”
杜云萝嗔他,柔柔道:“那我等着你回来叫哥儿名字。”
穆连潇疲惫,待用过了醒酒汤,两人也就吹灯歇了。
翌日一早,穆连潇启程返京,杜云萝写了家书让他顺道捎回去。
清明时节,穆连潇行至半途,就淅淅沥沥落了两场春雨,好在这一路并不泥泞,也没有叫雨水拖累了脚步。
回到定远侯府中,穆连潇使人往内院里报了一声,自个儿在外院梳洗之后,就进宫去了。
周氏正靠坐在榻子上翻着账册,听底下人来禀,她又惊又喜:“世子回来了?”
“前头云栖递了信进来,太太,准错不了,听说是圣上急召,这才赶回京城的。”
周氏的脸上满满都是笑意。
放下册子,又让苏嬷嬷替她更衣梳头,对着镜子照了照,周氏道:“再抹些胭脂,看起来气色好些。”
苏嬷嬷嗓子一酸。
世子和夫人都在岭东,太太这是不想叫他们担心,才一定要露出好面色来。
周氏收拾妥当了,快步去了柏节堂。
吴老太君也收到了信,翘首盼着:“这都有一年多没见到连潇了,怪想的。”
芭蕉手中的美人捶轻轻敲打着吴老太君的双腿,笑着道:“老太君更想延哥儿吧。”
“就你机灵!”吴老太君笑了起来。
婆媳两人一面说话,一面等着,直等到日头偏西,前头才来报,说是穆连潇回府了。
待穆连潇撩了帘子进来,周氏见到许久不见的儿子,眼睛霎时有些湿润,但她很快就掩了过去。
穆连潇规矩地给吴老太君和周氏磕了头,而后在罗汉床边坐下了。
“让祖母瞧瞧,”吴老太君握着穆连潇的手,仔细打量了一番,抿唇道,“这一路累得够呛吧?”
穆连潇笑了:“圣上急召,就赶了赶。”
“为了山峪关的事体?”吴老太君问道。
昌平伯府的动静是不能提及的,穆连潇便顺着吴老太君应了声,又把话题转开了:“哥儿取了什么名字?刚才在宫里圣上问起,我都答不出来。皇太后也问了,和皇太妃、瑞世子妃一道给哥儿添赏。”
能得宫里赏赐,可见宫中对穆连潇的看重。
吴老太君欢欣极了,摊着手写给穆连潇看:“延哥儿,穆令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