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就鬼迷心窍,把镯子偷了。
嫂子,这么大的事儿我都告诉你了,我一个字都没胡说,我是偷拿了镯子,我有错,可我……
可我也怕啊,紫竹来逼我的时候,我怎么敢将四爷和安娘子的事情说出去?
除了推她,除了推她,我不知道要怎么办啊……
我这些日子也很怕,我怕她回来找我,我到底是害了人了,我闭上眼睛都做噩梦……”
埋藏在心中的秘密全部说了出来,紫竹趴在桌上哭得喘过气来。
她害怕,她彷徨,可她不敢跟任何一个人说,连跟爹娘妹妹都不敢说。
如今说出来了,如释重负,但依旧过不了心中的坎儿。
锦灵站在她身后,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脑袋。
她记得,那个杉奇是穆连喻的小厮,紫竹说的应当是真话了,
对与错,是与非,世间哪有这么两极分明的事情?
若她是紫竹,她也不知道,在被苍术威胁讹诈的时候,到底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紫竹出手推苍术的行为,其实也没那么难以理解。
真要说因果,紫竹不该拿那只镯子,没有那只镯子,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了。
至于练氏那里,紫竹不去告发才是聪明人。
穆连喻和个寡妇有染,而且那寡妇还是他姑母身边的人,目睹了如此丑事的紫竹是不可能活下来的,练氏不会允许,吴老太君也不会允许。
“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会如实禀告夫人,你放心,只要你嘴巴紧,夫人不会为难你的。”锦灵叹道,“一会儿大娘问起来,就说是要嫁人了舍不得爹娘才哭了。”
紫竹咽呜着,含糊应了。
锦灵去外头问李家大娘要水。
李家大娘奇了:“怎么了?”
锦灵笑道:“问了我一些大礼上的事体,然后就哭了,说是舍不得你们。”
李家大娘一怔,掏出帕子抹了抹眼角:“这孩子!叫你见笑了。”
锦灵回到家中,从架子上取下一本画册,翻开看了两眼。
画册里都是锦蕊前几年画的花样,锦灵瞧着好,就拓了一份装订起来。
她拿着画册往外头走。
到了韶熙园,沈婆子坐在倒座房门口缝衣服,见了锦灵,奇道:“云栖媳妇,这不是才刚走吗?怎么又来了?”
锦灵扬了扬手中画册:“夫人想绣这花开富贵,却找不到图样了,晓得我那儿有,就叫我给她拿来。”
沈婆子赔笑道:“胡同里人人都说你绣活好,花样也好看,这图册回头能不能借我拓两张?”
锦灵掩唇直笑:“妈妈这是舍近求远了,我的花样都是锦蕊画的,她才是高手哩。
光这花开富贵,她就画了不下二三十幅,每幅都有些不同,夫人问起她来,她都迷糊得分不清哪幅是哪幅。
我因着绣过这幅,夫人说起来时我有些印象,这才去取了。”
“那敢情好,”沈婆子笑着道,“我去求锦蕊姑娘给我画几幅,我给我家丫头绣个香囊。”
锦灵笑着颔首,走到正屋前,理了理衣角,禀了一声后撩开帘子迈进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