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昨晚那样一边喊他的名字一边拍打他的脸。
他没有醒过来。
他的呼吸显然也不比之前平稳。
最关键是,黄清若难得地从他冷血动物一般的皮肤上摸到温烫的感觉。
他……发烧了。
以他现在的状态,黄清若根本无法独自捞起一个成年男子的身体。
做了一会儿无用功之后,黄清若改为拽起他的两条胳膊,她的手臂卡在他两侧的胳肢窝底下,将他往洞里面的位置拖。
总算拖动了。
成功地将他从洞口漏了水的地面,拖到里面地势高一点的干燥的地方。
黄清若却也从拖痕上看到了血迹。
她立马翻过梁京白的身体。
果不其然,是他后腰处的伤口的结痂破了,又流血了。
伤口被那些漏进来的水泡得血水和白脓混杂在一起,好像还有点溃烂,看起来些许瘆人。
他的发烧,估计是伤口发炎引起的。
黄清若迅速去背包里重新翻出那些药。
总归他身上的衣服都湿掉了,不能让他这么继续压着睡,她又在背包的最底下翻出了一件一件干净的冲锋衣。
黄清若变沿着他衣服的裂口,撕掉了他身上原本的那件。
然后她将他又翻了一翻,想将他翻到她在旁边铺好的睡袋上面。
在他的身体正面朝上面向她的时候,黄清若猝不及防地顿住。
她看到了两样东西。
一样是她之前在m县捅他那一刀的伤口,上面留下的缝针的疤痕,他也没有做淡疤的处理,扭扭曲曲的,像爬了只虫子。
另一样,在他袒露着上半身的裤腰处,有着露在外面的一小截纹身。
曾经她无论如何都瞧不见的、被他有意遮挡的纹身。
如果那一次快速的一瞥所模糊辨认出的形态一样,像草叶。
抬眸看一眼此时此刻毫无知觉的梁京白,黄清若再收回视线的时候,终究敌不过自己的好奇心,伸手解开他裤子的那颗纽扣。
旋即她将他松开的裤头往下拉。
终于看清楚了他纹在腹部右下方的纹身的全貌。
确实就是整株舒展的黑色草叶。
黄清若本应该辨认不出是什么草叶的。
事实上光看图案,也确实很难分辨是什么草叶。
世界上很多草叶都长得差不多。
偏偏,她的胸口被他纹了一朵妖冶的曼珠沙华。
黄清若很难不因此重新想起曼珠沙华的那个故事。
盯了一会儿,在梁京白压抑的咳嗽声中,黄清若拉回他的裤腰,也收敛了自己的神思,继续给他翻身的动作。
成功地使得他如她希望的那样背朝上躺在铺展的睡袋上。
黄清若也开始专心地为他处理伤口。
外面巨响的雨声,反衬着这个洞内的幽静。
给他处理完之后,黄清若将干净的衣服盖在他的身上。
洞里比外面凉快是凉快,但长时间待在里面,不免有些渐渐生出一些阴冷。
而且现在外面在下大暴雨。
黄清若带着他的脏衣服到洞口去,用雨水洗了一把,然后挑没有被血浸染过的干净的位置,撕了布条,折返回去给他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