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视线的时候,她发现路昂竟然没有等她,已经脱开了她的手,先走在前面了。
而她也很奇怪的,并没有跟上去,仍旧停留在原地,她也说不准自己是不是在原地等着路昂发现他把她给落下了。
很快,路昂如她所料地回头来看她了。
这一瞬间现实中好像发生过,在她和路昂无数次一起散步的某一次,应该是有过类似的场景,只不过太日常了,所以她记不清楚具体是哪一次。
这一瞬间她的脑海中也自动浮现一句话:少年回头望,笑我还不快跟上。
面前,路昂确实冲她勾唇了,他的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也带着笑意。
他的眉宇间也一贯谙着独属于他的桀骜不驯。
奶奶灰的蓬松的发丝间跳跃着阳光。
路昂也确实开口说话了。
但说的并不是她怎么还不快跟上。
而是跟她道别:“喂,那我先走了。”
走?走去哪里?她不明白。
路昂的身形轮廓突然变得模糊,好像是逆光的缘故导致他身周的光影弱化,于她的视网膜中造成错觉。
她眨了一下眼睛,路昂仍旧是清晰的。
虚惊一场,她暗暗呼气。
可等她下一秒,眨第二次眼睛,路昂的身体猛然往后倒去。
同时场景猛然变幻,变成了蹦极台。
而她从刚刚距离路昂还有一段距离,变成现在就站在蹦极台的边缘,看得见往下掉的路昂。
路昂身上拴着绳子,两只手张开,是笑着往后倒,还冲着她说:“我终于也可以蹦极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为路昂高兴,路昂不再受身体的困扰,放肆恣意地做各种他想做的事情了。
高兴没维持一秒,她意识到不对劲:以路昂现在的身体,恢复得再好,也不可能被允许蹦极的,绝对不可能。
她吓坏了,连忙朝路昂伸手,要抓住路昂。
却已经来不及了。
并且眼前的场景又变了。
路昂的身上根本没有蹦极的安全绳索,这里也不是蹦极太,而是山壁。
路昂正往山壁下掉。
往山壁下掉……!
——黄清若遽然睁开眼。
她恰好正面朝着病房的窗外。
天不再是黑的。
但也是阴沉沉的。
非常地阴沉,仿佛在酝酿着新一场的风雪。
这阴沉的天气,在这一刻也成了她梦境的背景板。
她的脑海中挥散不去梦中路昂往下掉的画面。
同时浮现的还有之前绑匪在车里告诉她的话。
黄清若的心口异常地闷。
她条件反射地想起身。
才轻轻地动一下,就非常地疼。
于是记起,她刚经历过剖腹产。
黄清若转头。
倒猝不及防地瞧见,床头的桌上,放着一个小小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