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多了个摄像头。
摄像头完全是对准她的。
很明显,摄像头的另一边,必然有着梁京白那双清薄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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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传递到他手机里来的监控视频画面,梁京白和黄清若对视上。
黄清若没有任何的表情。
非说有的话,梁京白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不是古井无波,不是仇恨憎恶,不是嘲讽讥诮,更不是软弱求饶。
而是倔强、坚韧和不屈。
显而易见,黄清若知道他正看着她。
同样地显而易见,黄清若向他传递的意思是,她会跟他抗争到底。
在她一贯透着厌世的面庞上,能见到如此强烈的求胜欲,梁京白也是头一次见。
他对黄清若有了新的认识。
或者说,是新的变化。
可这变化不是他带给她的。
她的求生欲,显然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就那么喜欢路昂……?她就那么珍视这个她和路昂的孩子……?
梁京白只觉得他的左手手腕再次灼烧般疼痛。
“……老六?”
梁沅西的声音自门外传进来。
梁京白收起手机,整理了一下外泄在脸上的情绪,方才走去应门。
梁沅西和管乐点了宵夜,酒店服务生刚送过来,梁沅西让梁京白出来一起吃。
“乐乐又专门为你准备了斋菜。”
“好。”梁京白没有拒绝。
管乐还在摆弄餐盘,打量了梁京白一眼:“阿京一定很累吧。”
“能不累?你们大老远飞过来,一整天都耗在医院里。好不容易能睡觉了,没睡多久就又被小七的事情起床,今天白天一天又都在找小七。”梁沅西心疼,点了点管乐一块说,“你们俩都一样。”
管乐纠正:“应该是我们仨都一样。”
开吃之后,三个人都变得很安静。
平时话最多的管乐尤为明显。
而没多久,梁沅西就发现,管乐正悄无声息地边吃边掉眼泪。
眼泪一颗颗都全滴进管乐的碗里。
梁沅西忙不迭给管乐抽纸巾,抽了纸巾帮管乐擦眼泪,问管乐哭什么。
管乐自责地说:“也不知道清若现在什么样了,是不是在饿肚子?绑匪会那么好心给她吃的给她喝的吗?她肯定很害怕。”
“对不起姑姑,对不起阿京,都是我自作聪明自作主张。”管乐拼命地道歉。
梁沅西疼惜地将管乐揽入怀中,不停地安慰。
整个过程,梁沅西的视线则是落在梁京白身上的。
管乐没什么胃口,哭累了之后,在梁沅西的劝说之下,先进房间里睡觉。
梁京白让梁沅西也早点休息:“干熬着也没什么用,无论哪一方先有消息了,都一定会通知我们的。”
梁沅西摇摇头,示意了一下他们这个套房外面的露台,邀请道:“老六,陪我喝一会儿酒。”
梁京白说:“姑姑,我不沾酒。”
梁沅西朝他晃了晃自己手里刚拎上的酒瓶和一只酒杯:“我知道。我喝,你陪着。“
梁京白跟着出去了。
梁沅西却不止喝酒,还点燃了一根女士香烟。
“我抽一根,你忍一忍。”她说。
“姑姑注意身体。”梁京白只当她是因为黄清若而心情不好,“有姑姑挂念,小七一定会安然。”
梁沅西朝空气中缓缓吐出个漂亮的烟圈,曼声:“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