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帝都的遥国边境,已经原地驻兵两天之久的遥国征军终于再次启程,不过目标不是正北方霍洛河汗国居所达邦高地,而是稍偏向东片的一处地域。
排查地道的工作整整进行了两天,起初排查十分缓慢,几乎是一寸一寸挖掘翻找,第一天下午时白绮歌琢磨许久后提出可以用渗水方法排查,萧百善命人从远处拉来五大桶湖水逐片泼在地上,很快地道入口就展现眼前——鸿雀原这一片地区几乎都是沙砾为主,上面薄薄一层泥土,水浇上去很快便渗到地下,凡是有地道入口用木板隔着的地方都会出现四四方方的凹痕,原因是松散的土质结构使表层泥土都随着水透过木板缝隙渗入更下方了。
利用白绮歌提出的巧妙方法,遥军士兵很快就把附近清理个遍,总计发现四十六处地道出入口,而后易宸璟一声令下,所有出入口都被泼洒大量油脂、*并拴好火折子,一旦有人推动木板便会促使火折子摩擦起火,进而引燃油脂与木板,堆在旁边的*罐亦会紧随炸开。
后两夜,爆炸声不绝于耳,火光屡屡升腾。
“皇子妃妙计,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入口悉数查出,再有大将军设下的机关,那些蛮人再想通过地道偷袭就只有被烧成灰的份了!”兴高采烈的梁宫随在二人马侧,从出发开始就一直在唠叨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梁将军,口渴吗?渴了多喝水少说话,后面这里凉快儿些,别总在前面碍人眼目。”后面不远处,萧百善挤眉弄眼高声揶揄道。
梁宫老脸一红,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周围没有其他人同行,原来都先知先觉躲到一旁去了,中间只留易宸璟与白绮歌夫妇二人并驾。
“您瞧我这……”红着脸拍了下额头,梁宫急忙减慢马速拉开距离,趁易宸璟脸色还没黑到底之前闪到大后方去。如今三军上下都知道大将军与皇子妃如胶似漆,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跑过去凑热闹找收拾,这还多亏了随军同行的异族商人,宁惜醉。
“我早提醒过你……”白绮歌斜着眼睛狠狠一瞪,气不打一处来。
那天易宸璟说什么太累非要抱着她睡会儿,没想到才不过半个时辰宁惜醉就在梁宫引路下闯了进来。梁宫是个出身行伍的粗人,平时大大咧咧也没个礼节习惯,易宸璟几次提醒他进门要先通报都被忘到脑后,那天也一样,于是,榻上相拥的两个人在帐帘掀开后完完整整落入梁宫和宁惜醉视线。
更糟糕的是,梁宫是个喝多酒就会胡乱说话的人,当天晚上偏巧宁惜醉拿出两坛凝香酒请萧百善等人畅饮……
“有什么关系,他们想说就说去。”易宸璟倒是满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你是我妻子,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会记住?夫妻同宿天经地义,他们笑也是因为艳羡,相比之下不声不响闯进别人营帐又‘凑巧’宴饮几位将军的人才是别有用心吧?”
矛头再次指向宁惜醉,这似乎成了易宸璟乐此不疲的习惯,只要宁惜醉在,他眼中就没有其他值得讨厌的人。
谁让宁惜醉请白绮歌喝酒,谁让宁惜醉坐在她身边有说有笑,谁让宁惜醉在的时候她就不理他呢?
自找的,活该。
“这是往哪里去?为什么不直接向北继续行军?”岔开一团乱麻的话题,白绮歌看向前面广阔平原。
“你引为知己的宁老板说,前面不到二十里处有座孤山,孤山下有山泉长河,整个鸿雀原沟壑纵横的溪水都来自那里。”易宸璟抬手指了指远处一个隐约黑点,“看见了么?再走一段时间就能到了,我想让三军好好休息一天,都去洗洗身上尘土晦气,干干净净再上征程。”
白绮歌无奈摇头:“二十万人,也不知道要分多少队才能全部洗好,只怕清静完毕后都要天黑了。”
“从军的男人哪有你想的那么拖沓?不必担心,我会让人单隔出一块水域给你,想休息多久随你。”沉吟片刻,易宸璟侧过头古古怪怪地瞄了白绮歌一眼,微翘嘴角似笑非笑,“放心吧,我不会偷看的。”